如鬆道：“此拍子是宇宙的節拍，以此節拍做任何事都輕易勝利，但人類社會的團體走勢卻又不按這個節拍走――真是一個悖論。供你們好好參究。”

如鬆曲右手食指，以指節在硬紙板上敲打。何安下聽到的聲音為：“啪噠，啪噠噠，噠噠噠啪噠”。

如鬆歎道：“群龍無首，百姓自理――是人類最公道的軌製，但大到一個國度，小到一所寺廟，都不成能做到！一管就死，不管就亂――你們看著辦吧。”

何安下悄悄顛末，不肯驚擾她。但是女人卻醒了，叫了聲“道爺”。何安下回身，見她坐起，手拿一根竹筷子，“您要不嫌棄，拿它紮頭髮吧。”

監院扣問何人能請，如鬆指向何安下：“他。不像你們自小在廟裡修行，他是個在野山野水中活過來的人，對司馬的脾氣。”

每一名禪宗和尚臨終前都要寫一首詩或一段語錄，作為對弟子的最後教誨，也藉此閃現本身平生修為的程度，是昌大大事。

她卻未將竹筷抵來，還是握著，“您要不嫌棄，我給您紮頭髮吧。包管給您紮出一個最持重的髮髻。”

言罷將紙板一折，斜頭而逝。

監院與首坐齊聲道：“此人現在那裡？”

如鬆：“靈隱寺將有大難，誰做主持，誰便會以身殉教。何必害人道命？以是我死以後，不立主持。寺內事件，由僧眾自理。”

何安下跪倒，懇求守門和尚讓本身入房，見如鬆最後一麵。守門和尚擺手回絕，禪房中卻響起如鬆的渾厚嗓音：“是抄經的人吧？讓他出去。”

自小在獨特家庭長大，會比普通小孩敏感多思。或許他剛纔一向在裝睡，等候逃脫的機會。何安下站起家，感到後腰劇痛，摸一把，滿手血。

首坐：“他山之石，能夠攻玉。道家自古是佛家的友教，他接收了另類知識，重回靈隱寺，必會令靈隱梵學彆開生麵。”

孩子仍在甜睡。

當年為化解何安下心中的鬱結，如鬆曾叫他謄寫了四十九天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監院：“如您不肯立主持，靈隱寺可規複方丈軌製。”

如鬆接過紙筆，卻閉上眼。好一會兒，方纔展開，道：“前些天，我聽戲了。你們曉得麼，很多人聽戲時都愛打拍子。就不寫字了，給你們留下個拍子吧。”

何安下掩好她的上衣，念一句“阿彌陀佛”，安撫亡靈。回身，熟睡的小孩竟不見了。

他被安設在藏經樓下的耳房，午餐時分，如鬆跟著送餐的小和尚一塊來了，道：“好險，如果刀再深一分，刺破腎臟，你便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