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何安下兩腿輕鬆了，能夠邁步行走，聽哭聲慘痛，勸一句：“或許你記錯了。你是一隻長得很像老虎的貓。”

高人淡淡一笑，“官員平時對我們恭敬有加，孫子普通。但事到關頭，我們是最無足輕重的。世上有幾人真正尊敬佛道？”

行出二十步，孩子在前麵唱起歌來：“僧不僧，道不道，上不報君王，下不孝父母，冇婚冇娶，兒子有一個。”

小孩：“我養了三十隻羊，以消解饑火，兩百年來冇傷過一小我。明天實在忍不住了，你不該一小我進山。我修煉隻要兩百年，你如果與人結伴進山，人氣一重，我就不敢靠近了。”

離了宅院，揹著高人賞的一包東西，何安下回山。一人獨行，四野沉寂，走著走著有了輕微暈眩。何安下曉得是“山氣”使然，山氣不是池沼毒氣，而是山石間旋蕩的原始力量，這類力量促進了萬物退化，人類與它離開得太久，如果孤身入山，便會倍感壓力。

小孩大呼：“住嘴！我是老虎，一吼可傳三十裡。”

小孩嗓音甜潤：“你有一個兒子，在杭州王家，已快三歲。王家做絲綢買賣，可稱大戶。他作為王家單傳的血脈，自小獲得很好的顧問。你能夠放心。”

它狂叫著再次撲來，一樣被縮小套住。大癡將它甩出，落地後變成放羊小孩模樣，傻傻瞪著眼睛。

老虎縱身撲來。大癡右手中指成環，老虎竟刹時縮小，套入他的中指。大癡一甩手，老虎跌出，落地後規複了二丈身長。

何安下：“那大師不是白關了？”

小孩：“實在人肉除了有點甜味，並不好吃，一咬一口水，我不喜好，但我吃了兩百年羊肉，實在想換換口味。”抓起何安下的胳膊，湊到嘴前。

何安下心光一閃，莫非放羊小孩真是虎精，傍晚時大癡已在暗中跟從，見它要傷我，便用法力將它變成了一隻貓？

感到疼痛，何安下想達到摩咒語可降服狐狸精，也能降伏虎精，卻實在提不起心力，隻想被快點吃掉。或許人隻剩一堆白骨後，便冇了痛苦。

何安下：“貓。”

那是大隨求菩薩的指模。何安下趕緊合十施禮：“法師，恕我不恭敬了。叨教法師名號。”灰衣和尚自藤條叢走出，低聲道：“大癡守愚。”

大癡笑道：“這個天下的邏輯，不是你所能設想。”吟出一首詩，“氛埃一掃蕩然空，百二江山在掌中。世出人間俱了了，當陽不昧仆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