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九重陽，每年春季，北莽軍隊就會出兵南下劫奪邊城，劫掠糧食人丁，每年的春季，也是西流軍士死傷最多的時候。相傳，一名女子方纔新婚不久，丈夫就要出征戍邊，丈夫走後，女子每天都會撒一把白米，釀一甕新酒，等候丈夫安然返來，新酒作陳酒，新人作舊人；陳酒醇香，舊情麵甜，期與丈夫團聚共飲。但是，他比及的倒是丈夫戰死邊關的凶信，比及的倒是一柄冰冷的橫刀。冇有屍骨，冇有骨灰，冇有遺言，隻要影象過往深處的那一首歌：

少女像是臨溪的一朵幽蘭，蕭灑無羈，亦有些落寞寥寂。

“唐莽楚魏，四國春秋；東唐謂之盛，唐皇文武雙絕，胸中韜略長如秋，定國安邦無所憂，朝內亦有諸多肱骨之臣互助，東唐確為四國當中最強；但正所謂強極則辱，勝極則衰，唐皇固然胸有千秋，但猜忌心太重，此強一定可久持矣。”

那名年青的真武宗道人在白石觀門口站了一夜，第二天趁著晨光，分開西流城，回到了真武宗。一年後，那名年青道人再下真武山，南行四百裡，百裡破一境，成了天下最年青的滄海境修士。

楚傾幽點點頭，眸中似有枯葉隨風悄悄落下，似暮秋，卻不幽涼。

玄月九，望黔黎，家人康與樂，骸骨縱不悔；

在得知凶信的那一天夜裡，女子身著大紅喜袍，喝著自釀的水酒，用那柄冰冷的橫刀自刎而死。同村的百姓曉得後，莫不為之可惜與佩服。但百姓費事，有力籌辦棺槨墳塋，隻能將女子生前釀的幾十甕酒拿到街上去賣，十裡八鄉為之而動，不為酒，而為人，湊足了棺槨喪葬之錢，風景安葬了女子。而那酒，也被大師稱為玄月九，現在西流城的大小店鋪，都有玄月九賣，不為酒，隻為記念那戍關將士，隻為期那安然燕歸人。”

“暗衛第三則是甚麼？”

“至於北莽嘛，一字謂之曰雄，雖弱，卻有虎狼之大誌，苦寒之地多英豪，女子亦可登天寶，北莽女帝燕碧霄之心，可不輸當年一統春秋的秦帝，如有亂事，必起之莽矣。”

房間內，詭異而沉寂，和白石道觀外的浮塵喧嘩構成了光鮮對比。

年青羽士蹙眉不語，後而點頭。

暗淡的房間內，血海翻湧，如泣如訴。

“修道，以心？”

白石道人顫抖著，聲音亦隨之震顫不休，如同被曲折拉張的琴絃，泛出縷縷哀鳴。

或是這個話題過分沉重，楚傾幽輕抿一口杯中美酒，精美的麵龐上掠過一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