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極細的微響在屏息的沉寂入耳來非常清楚，隨即一人清楚而又明銳的道：

四周的鄰居們，麵露不忍之色，感喟的轉過甚去。

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有所必忍，有所不忍。

哢嚓一聲，她惡狠狠捏斷了戎人的刀尖，順手將那碎裂的刀尖反手一扔，啊的一聲慘叫爆起，一個正提刀偷偷逼近她的戎人當即慘呼中倒栽出去，手背上明晃晃插著斷刀。

孟扶搖一怔，愣住腳步，有點不信賴的問，“誰該殺？”

那戎人驀地大笑道，“胡本道，你看著，你媳婦兒和你的小崽子，就要被我這不謹慎撞了一下你媳婦的夯貨給挑了！”

這一步剛好踩在掉在地上的半截刀的刀把上，刀把翹起，刀扭轉著飛了出去，恰好迎上那戎人缽大的拳頭，那戎人倉猝縮手，縮手時拳風動員氣流湧動，刀也被卷得方向一變，一個翻滾啪的擊上他的鼻子。

“格日神在上！那裡來的找死的混小子！”那被奪刀的高大戎人一聲吼怒，赤手空拳撲了上來，拳風狠惡，竟然是個練家子。

那戎人不急不慢跟著，一步一刀，一刀一片破裂的衣花。

一個身高足有丈二的戎人，緊抿著唇，倒提彎刀，彎刀上猶自滴血，在地上蜿蜒出一起如蛇的血線，他一步步跟在地上爬動的婦人身後，每行一步手中彎刀便悄悄一挑，哧啦一聲挑破婦人身上衣服。

彷彿在為她這句話作照應，身後俄然一陣大響，一群男人暴聲大呼，伴跟著女子淒厲的慘呼。

刀風劈下，殺氣四溢毫無憐憫，那撐得薄薄的肚皮早已不堪重負，眼看就要在刀鋒之下裂開，換得一屍兩命的慘烈結局。

“言為心聲，”宗越不讓步，“這孩子太傷害。”

宗越卻俄然淡淡一瞥小刀，神情間如有所思，隨即道，“是嗎？”

她一字字都說得極其清楚，另有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森然的殺氣，聽來感受像是鋼釘漸漸釘入烏黑的棺木，血腥而鐵硬。

更多人彷彿被這一聲驚醒般，捋著衣袖圍攏來，鎮靜到手舞足蹈，呼聲如潮。

被其他幾個戎人緊緊按住的老夫和他兒子，撕心裂肺的大呼，“環兒！”，聲音突破雲霄，在沉寂的四周盪漾出悲忿的覆信。

那隻苗條乾淨的手俄然被另一雙緩慢伸過來的手架住，孟扶搖抬動手，挑高眉毛，直視著宗越。

長街寂寂，少女身姿立的筆挺，長風從她發間掠過，將言語的錚錚之音更遠的傳開去，那些屬於熱血屬於固執屬於信心的堅剛字眼，一次次如利錐，敲破世俗酷寒的藩籬，透過敞亮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