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
乾安宮內左偏廈內,雲痕探頭張了張,道,“內裡那些侍衛竟然全撤走了,我們恰好能夠分開,我要去追太子,他應當直奔宮門出宮調集在京的禁衛軍。”
男人沉默,他被齊尋意喝斥了一頓,眼底並無怒意,反垂垂生出淡淡憐憫。
齊尋意看著他眼睛,那一雙極其光輝光輝的眼眸,具有極度的雍容和高華,以及萬事底定在心的深沉,令看進那雙眼眸的人,不敢對那眼神包涵的內容有涓滴思疑。
酉時,三刻。
一邊心中迷惑剛纔那奇特感受,一邊伸手讓客,還冇坐定,齊尋意便急不成耐直入主題,“……剛纔失利了,他已經分開了。”
倒是他身邊的男人,閒淡安閒,姿勢風騷,令燕烈也不由多看了兩眼。
“哦?”對方一挑眉,“那王爺如何還坐在這裡?”
“少主。”
看看她微有些怠倦的神采,雲痕想了想,扯下一截腰帶,虛虛綁上孟扶搖手腕,另一頭拴在本技藝上。
“好,”齊尋意當即傳令,將保衛在偏堂四周的侍衛集結成隊,跟從分開。
宗越回顧,看著部屬叨教的眼神,半晌俄然笑了笑。
來人的身影,垂垂在黑暗中浮出表麵,倒是帶著侍衛的齊王尋意。
“是嗎?”男人淺笑,手一抬,一隻羽鴿哀鳴著栽下,一頭撞在了他掌心,男人手指一彈,羽鴿被彈飛,掌內心卻留下一卷小小的紙卷。
“那麼,如您所願。”
“啊!”
黑影回顧,火把映照下端倪幽深,恰是雲痕。
身側,齊尋意一邊上馬一邊勉強笑問,“未就教先生貴姓。”
“你懂甚麼!”齊尋意被他一再逼迫,眼中閃過一絲羞惱,他自以為禮賢下士一再相讓,此人卻一點麵子都不給,實在太不知高低!忍了又忍終究冇忍住,貴爵高貴驕貴之氣終究發作,“你一介布衣謀士,頂多做些陰微把戲,懂甚麼時勢大局?父皇沉痾在身,太醫暗裡奉告我他很難過過這個壽辰,他如果駕崩,皇位就是太子的,半個月?再等半個月,說甚麼都來不及了!”
“不成。”雲痕拉她起來,“齊王多疑,方明河殘暴,萬一他們到手,必然會對宮中停止大洗濯,你失了真氣,留著太傷害,還是追上太子,宮中另有一批忠於太子的侍衛力量,跟著他還安然些。”
夜,酉時,三刻許。
女子的低喝響在氛圍中,肅殺而森冷,頓時人卻俄然一抬眼,笑了。
第一重宮門,緩緩開啟。
城樓上,白衣如雪,唇色如櫻的男人回身,看著火光沖天的宮城西北,又看了看城下不顧統統開端用檑木撞門的方明河軍隊,微微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