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亭的棺材是楠木製作的,非常豐富堅固,但它難不住經曆豐富的盜墓賊。朱子湘右手握斧頭在棺材擋板的上首鑿了一個小口兒,再用鋒利的割鋸豎著來回鋸動,不一會工夫,左邊就鋸開了一條縫,接下來右邊又如法炮製,最後用斧頭一敲——擋板開了,棺材敞開,刹時一股淡淡的屍身臭味劈麵而來,朱子湘、譚小苦趕緊掩鼻遁藏……臭味不是太多,但還是出乎朱子湘的不測。蕭軒亭固然在家裡停了二十一天,又值熱天,但蕭軒亭死時已經脫水,加上大量的陪葬物都很枯燥,隻要棺蓋密封無缺,三年以內屍身都不會腐臭。才葬了一天就有臭味,那就隻要一種能夠——棺內已經進了氛圍,屍身遭到腐菌的腐蝕……憑著多年盜墓的經曆,朱子湘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路人道:“彷彿是朱子湘徒弟吧。”
王辛卒從朱子湘手裡拿了幾個銅板就返回紅薯攤,剛幸虧鎮南閣碰上了勞順民。勞順民見了就問道:“王辛卒你返來乾啥?”
王辛卒俄然目露凶光,騰出一手直搗勞順民下身,疼得勞順民當場慘叫:“我伏輸,我伏輸!”
勞順民嘲笑道:“誰不舒暢了?他有了門徒,我正想分開他呢。”勞順民嘴上如許說,內心卻有幾分不快。
朱子湘說:“不消多大力量,你先幫我望風,等一會兒才叫你幫手。”
布袋很沉,譚小苦摸了一下,都是一些硬邦邦的傢夥,詳細是甚麼他來不及看,怕走丟了——因為師父在前麵走得很快。
王辛卒嘲笑道:“你不下天國,另有誰下天國!”
譚小苦冇有去看熱烈,師父讓他留在家裡,但朱子湘本身去了,並叮嚀他明天不必去城牆那邊等買賣。
武陵井是都梁城的官家倡寮,在小王城的西南,背屍漢們都是這裡的常客,因為職業乾係比任何人更明白生和死是如何回事,這就影響到他們的人生信條,認定活著就是不虐待本身,該吃就吃,該玩就玩,人一旦變成了屍身就萬事皆休。背屍漢們隻要腰包裡有錢,是向來不憐惜的,他們中間很少有人存錢。
朱子湘前腳剛走,王辛卒就從隔壁茅棚出來對勞順民說:“你留在這,把穩你師父買壞紅薯給你吃,我們一起跟上。”
“到了,就這上麵。”朱子湘抬手指了一下前麵的山包。
穿罷十三層衣服,對譚小苦來講,即是已經大功勝利,接著就是戴清閒帽、穿無憂鞋,這兩項不必費多大工夫。譚小苦很清楚地看到,在將近完工的時候,主事人拿來一個黃燦燦的金徽彆在死者帽上,又將一串銀飾套在屍身的腳上,嘴裡還唸叨著:“頭戴金,腳紮銀。永保子孫萬代業。”這時候,鄙大家的幫忙下,朱子湘背起死人走向堂屋,在一片鼓樂聲、鞭炮聲和孝子孝女的哭聲中,把屍身放入棺內……忙完了這統統,時候已經很晚,喪家為朱子湘、譚小苦籌辦了豐厚的晚餐。桌上擺著的都是譚小苦平時少見的大魚大肉,但是他現在竟然冇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