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晨,本來在止戈亭大廳內清談的閒人都要雲集到梯雲橋上談古論今,都梁當日產生的各種訊息都要在此彙總。朱子湘師徒所重視的是誰家死了人,如是敷裕人家,就要於下葬的當天早晨把“鬼皮”扒了。
擋板鑿開了,朱子湘把一隻手探進黑洞洞的棺材內,摸著了死屍的腳,說:“真是才死的鮮屍,肉還是軟綿綿的呢。”也正在這時,俄然一個土塊打在朱子湘背上,接著又是一塊……朱子湘忙把蠟燭吹滅,屏氣靜聽,然後與譚小苦私語道:“你出去瞧瞧,是誰在扔土塊。”
“那麼你為甚麼會來到這裡呢?”
“師父要去那裡?”
到了鑿擋板的時候,為了行動便利行動,譚小苦在坑內點了幾支蠟燭照明。朱子湘鑿棺材擋板的技術是第一流的,這一招譚小苦還遠遠比不上師父。以是,到了開棺的時候,他就隻能充當幫手。
譚小苦已經好久冇見到蔣蜜斯了,如果能在她身後見上最後一麵,也不枉暗戀她一場。現在師父提出去貓兒山,他也冇有反對。
譚小苦隻顧著係竹筏,當他認識到必須提示蔣鈺瑩不要嚇著他師父時已經晚了――屋裡當即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隨後蔣鈺瑩惶恐地跑了返來:“小苦,你師父有癔病嗎?”
朱子湘道:“張顯凡說,你回都梁的事恰是羅國矮奉告他的。”
譚小苦跟著師父從旱西門進了城,走了一段,向南過了赧水橋,再沿河向北,就到了半邊街――譚小苦因而明白,師父要去看的屋子就是王辛卒的舊屋。
譚小苦尋出東西袋,把朱子湘裝入袋內,再綁上石頭從後窗扔下赧水河……濛濛星輝中,看著師父垂垂沉入水底,譚小苦心想:玩刀的死在刀下,玩槍的死在槍下,師父是膽量最大的盜墓賊,他被嚇死正應驗了冥冥中的宿命。
“你此次是蔣興和派你來的吧?”
再說譚小苦掃完墓從黃狗坳返來,就聽到師父說張顯凡已經找到了他們的住處,內心非常吃驚。他說:“我在都梁隻碰到了羅國矮,張顯凡是如何找到這裡的呢?”
朱子湘說:“住在這裡隻是權宜之計,等銀老闆幫我們賣了屋子,再去郊區買處屋子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