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門一問,果不其然,這張大仙也收到了請柬。那如此說來,也躲不過阿誰二把刀的張黎了。
戲鼓樓二樓的包廂隻要兩三個是賣於平常客人聽戲的,剩下幾間都是長年有人包下的,就是正主不來,那房間裡也不能坐人。虎子可冇有那麼厚的臉皮,上人家雅間裡蹭戲去。他就是拎著一小包瓜子,滿大堂的轉悠,明天早晨客滿冇坐位,他就能靠著柱子嗑著瓜子聽到散場。
虎子聽了安姒恩的話不覺腹誹:我如果曉得鬼神之事我早就位列仙班了,每天享不儘的冰糖葫蘆,我何必在這裡與你多費唇舌?因而他就勸道:“大蜜斯您偶然候辛辛苦苦打扮個男人模樣來尋我,不若你明日買兩本《聊齋誌異》《西紀行》一類讀一讀,您如果感覺這個俗氣,您也能夠看兩卷《酉陽雜俎》,您彆與我難堪了。這是我們師門傳承來的東西,您是上九流的人物,做不得佛道如許中九流的學問,拜不了我這麼個下九流的徒弟。”
有書則短,無書則長。提及來虎子焚表傳仙,替知府兒子“治好病”已有三日了。
這三日裡,早上梨園出去吊嗓子的時候,虎子跟著到河邊練功,日頭掛得高的時候,滿昌圖府的亂竄,到了下晌去找散了學的狗子玩耍,過得也非常安閒。但就是有一樣,日落今後,他不敢去戲鼓樓前堂蹭戲了。
胡十七當真也是冇騙他,那晶瑩的好似琉璃珠一樣的丹丸落入那安衙內口中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安衙內身上的血肉竟然是又充盈了起來,肌膚色彩也不再像是掛了霜結了蠟,而是與凡人普通無二了。
香火錢也叫敬神牌,說穿了就是人家給你平了事兒,你得把錢給人家,跟普通的買賣本質還是一樣的。到了手的錢冇有虎子設想的那麼多,隻要三十兩,岔頭出在張黎那。
可哪怕是隻要這三十兩銀子,也是充足讓虎子樂開了花的。想一想,三十兩雪斑白銀能做甚麼?在這一樁事情之前,虎子手裡甚麼時候掌控過這麼多銀子?錢冇到手,總想著說有朝一日有了錢我如何如何,但是當真有一日發了筆橫財,此人多數就是一時不曉得如何花消了。老話說得好嘛,“窮小子肚裡裝不下二兩香油”!
那客人既然是想結識昌圖府裡的“道家怪傑”,虎子感覺該當少不了張大仙,就想約了他同去,也有個照顧。實在嚴格說來張大仙不是道家的人,立堂口請仙上身那是薩滿教,張大仙本人又是修佛的,不管如何跟道家都是扯不上乾係的。但是虎子感覺,昌圖府冇有道觀,安知府又對他們這一幫“看事兒的”如何個門路不甚體味,說不定就是把張大仙劃拉出去湊個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