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撣了撣身上的茶葉末子,衝虎子一拱手:“剛纔我戴著蒙子,影影焯焯冇見得您白叟家,您恕罪!一單買賣不能兩端做,這個我懂。您既然上門了,鄙人立馬走人!”
何況能拿出這麼大一筆的銀子來“看事兒”,那人家即便是繁華,估計也是被逼得冇了體例。虎子留了個心眼,盤算主張。若要再是像上回一樣,定然要儘早抽身,免得惹上一身的費事。
虎子聽了,拖過了張大仙麵前的那茶盞。那是個繪虎的茶盅、團蝠的蓋碗,翻開來確切是暗香撲鼻。飲了一口,茶溫適中,卻不感覺有甚麼出奇的處所,虎子也是渴了,三兩口就把那茶水喝了個潔淨。張大仙無法搖點頭,也冇有說話。
張大仙抬高了嗓子:“就是知府大人!虎子我跟你講,莫要張揚,人家知府大人不想叫旁人曉得這一茬子事情,才叫我們走後門。”說完話,提身走上前,輕叩了兩下門。
安知府笑道:“幾位不消這麼客氣,都起家吧,都起家吧。”
張大仙扭過甚:“虎子,如何著……你個這個道友熟諳?”虎子點點頭:“何止是熟諳,我們友情匪淺,這張師兄給我算過命,準得很呢!”
張真人到現在纔算是捋順了氣,一摘眼鏡暴露了臉,不看鬍子,恰是那日給虎子他們三人算過命的張黎!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說到這兒,安知府神采便是有些發苦,“若不是藥石無醫,我也不能走到這一步。張大仙前日就來看過了,說確切不是平常的弊端,我是信得過的。張真人妙算,我也是領教過的,但願你們二位能治好犬子,安某定有重謝!”
張大仙的名號知府是傳聞過的,傳聞是個義和團的白花聖母拜了把子的高人。如許的人物找來一個孩子掠陣,雖是心下迷惑,卻也不好小瞧了彭虎子。因而他點了點頭說:“如此是功德。不如幾位隨我移步到小犬臥房,再看一看,然後籌議個萬全的對策如何?”
這府衙內倒是冇像戲文裡說的那樣畫棟雕梁,卻也是相稱新奇。那院子裡也不知是從哪一任知府起,引死水進了院,水自假山上汩汩流下,注到池裡。滿池的荷花開得正旺,冇被荷葉擋住的水裡還能瞥見一尾尾的小金魚。門房帶著兩人走過橫在荷花池上的小橋,到了外廊。這長廊實在不長,不過是扭著個彎穿過了小院,但是它精美得緊。那廊簷下榫卯的處所都精美地畫了些東西,一起走過來虎子認出來的就有“天官賜福圖”、“鐘馗送福(蝠)圖”、“蟠桃宴”、“福祿壽星”、“八仙過海”……雖是關東,這府衙的後堂花圃裡卻到處透著一股江南園林的精美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