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雲書一時候被安姒恩嗆得說不出話來。劉老站起了身,拉了拉郎雲書的袖管,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安知府安排到老朽這裡來的,我也是無能為力,惹不起的,跟她認個錯,忍了吧。”
被虎子喚作劉老的是這私塾教書的先生,彭先生的那位戲友。此人穿了一件煙色的長衫,是個精瘦的白叟,留著一縷山羊鬍,頭髮髯毛皆是有些斑白了,還微微有些駝背。虎子叩門之時,他正拎著戒尺一下一下輕拍著麵前的桌案,掃視著上麵這三十多號學童。虎子這一聲喚,底下的學童都是不作聲了,劉老才望向了門口。
狗子內心苦啊!這昨日裡他可冇少擠兌郎雲書,三番五次笑話人家窮,諷人家酸。這回可倒好,風水輪番轉,這郎雲書眼看著就要成了新的教書先生了,那另有的他的好日子?
正在狗子笑得高興的時候,他的桌麵倒是被人敲了兩下,昂首見郎雲書站在本身的桌前。郎雲書饒有興趣地看著狗子:“我認得你的,昨日你和彭小兄弟一起在那小館裡用飯……我但是冇認錯吧?”
說到這裡她神采又是一沉:“可惜了,我爹爹不準我去府學裡教書,把我丟到了私塾裡來教小孩子,不然從士子中培養出眼界開闊的人纔是最好的。哎呀……我跟你講這些有甚麼用呢,歸正你明天不準走了,就留在這裡聽我講學也好。”
安姒恩很風雅,伸出了一隻手來:“我叫安姒恩,你好。”
“呦,小虎子!”劉老見了虎子,眉毛微微一抬,“你來這裡希奇。但是彭先生管束不住你這野小子,把你發配到我這裡來讀書了?”
郎雲書也是明白了,這裡是昌圖府,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是一府父母官的女兒,是不能招惹的。因而又行了個禮,道:“安大蜜斯,您經驗得是,小生……小生失禮了,是小生目光短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彭先生給郎雲書開了舉薦以後,這墨客心急,便是跟著虎子很早的時候就下山了,現在這書院應當是剛講課冇多久的。虎子走在前麵叩了叩門:“劉老,打攪了。”
安姒恩隻感覺是本身一番話點醒了這個陳腐的墨客,做了個揚眉吐氣的模樣:“算了,能聽出來話就還是有的救,本蜜斯也就分歧你計算了。遵循本來我與劉老分的,上午你給門生們講《論語》和識字,下午我來教洋文。”
劉老也不過是口頭上考覈,郎雲書好歹是書香家世,天然都是對對答如流。虎子對他們說的東西不感興趣,目光掃在坐在前排的狗子身上,衝他擠了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