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道人去了遼源，這是件功德，起碼是說他的心機不在鬼家門的身上。那自稱無妄的和尚也是冇了影蹤，這確切如鯁在喉。不過最讓鬼家門高低擔憂的，是石符的仆人。

同街雜貨的粥棚撤了得有四五天了。再大的店主管不了天下人的飽飯，同街雜貨恩賜粥飯給流民這麼長時候，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儘。

這一點虎子是曉得的，那天狗子跟虎子講起壽山將軍的時候，那叫一個眉飛色舞，那叫一個心馳神馳。但是壽山將軍當真是死了的，死了一個月不足了。想必小九是曉得了佈告上寫得甚麼，便是講與狗子聽了。

哭了一陣，狗子緩了緩，抻著靈芝的衣角：“靈芝姐，我要喝水。”靈芝起家剛要動，倒是被那婦人攔了下來，她對狗子說：“少爺你聽話，莫要哭了，同兩個小哥哥耍著，姨娘去給你盛些蓮子湯來。”

小九平時好跟狗子開些打趣，逗弄狗子。但是虎子言語上向來是冇欺詐過趙小狗的，狗子對虎子非常信賴。現在聽得虎子都這般對他講了，曉得這不是小九與他說得打趣了，更是哭得悲傷：“壽山將軍……趙子龍一樣的豪傑，如何就死了呢！”

又候了一會兒，倒是聽得前麵起了動亂。能聞聲一個男人大聲哭喊著：“太後老佛爺啊！”虎子心下迷惑，太後老佛爺棄世了？再一諦聽，他纔算是從人們的隻言片語裡聽出了個數。

“還不是你逗弄他？”靈芝嗬叱了小九一聲，“好端端說壽山將軍好話何為？狗子可嚴峻著將軍呢！”

他一向不太喜好義和團，義和團所作所為欺瞞無知還好，他是不信賴甚麼“刀槍不入”的大話的。那四五十小我頭滾落的氣象還猶在麵前，虎子怎能是不討厭這打著“神打”燈號的教派？並且李林塘那日講的故事，虎子也是記得好清楚，曉得義和團裡有很多的臭魚爛蝦，喜好做一些蠅營狗苟的活動。

但是如何說變就變了呢？前日裡還說是刀槍不入，這日裡便是叫洋軍打得落花流水。朝廷也是翻臉不認人，昨日裡還是說義和拳神功無敵，上表言說“拳民忠勇，可堪大用”，本日裡義和團又變了拳匪了，各地清軍要“剿殺”義和團了。

到了裡頭一探聽，伴計說是在的，便是領著虎子到了後堂。出去一看，不但單是趙小狗在店裡，小九也在這店裡。隻是趙小狗悶悶不樂，臉上兩道淚痕，似是方纔哭過。小九站在一旁也不發言，倒是一個婦人同靈芝一起輕拍著狗子的背，低聲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