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長好本領！”虎子一上了船，胡八爺就是湊了過來誇獎道，“當真是神仙法，環球無雙啊！這一回把這妖魔斬殺了，可算得上是功德美滿，我代鴜鷺樹鎮長幼，謝太小道長。”水中透亮，遠遠得在船上胡八爺也是看了個逼真。那光彩閃爍，水中燃火，都是他一輩子冇親眼得見的傳說中的事物。眼睜睜看著一個臉孔猙獰身懷六甲的婦人樣，被一刀劈做了條條遊魚，天然是心中讚歎。

“哎呀呀！那妖魔還冇被小道長降服嗎？”胡八爺神采一變。他再看虎子麵色青白，不知是在水下冷得還是冇了力量，不像是能再戰的模樣，又望瞭望水裡遊弋的魚群，從速對著梢公號召：“逛逛走，回府上去！小道長，既然這妖物難纏，我們歸去從長計議。”

但是虎子也冇露怯，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大口吃肉：“你不是野鬼孤魂了，你便是田獵戶家的保家仙，也是黃丫頭堂上的護身報馬，單獨出來也發揮不了甚麼大神通，隨便上一個平凡人的身子，不怕折了道行嗎？”

成千上萬條不過成人拇指大小的小銀魚兒，密密麻麻蕩在水裡。魚兒成了群，也是一樣的行動，一條向著那裡遊，便是千百條也向著那裡遊，天光透過湖水，撒在這魚群裡，映得是銀光爍爍，甚是都雅。

但是這一回倒是虎子多慮了，直到他浮上了水麵，攀著船舷把身子扔在了這小舟上，那夜行遊女也是未曾再何為麼妖。虎子到了船上，便是把辮子橫在了一遍，躺在了那邊，拽過了本身的短衣拿來擦身子，不住地喘著粗氣。

可看著麵前這一條條小銀魚兒身上，絲絲縷縷陰氣繚繞，虎子是心驚肉跳，也是不敢掉以輕心——這些小銀魚怎得能不眼熟？昨夜虎子在那些孩子的腦袋裡尋到的鬼物，不就是這一模一樣的小魚嗎？

虎子扒著船舷探過身，正瞅見水裡的魚群又是湊在了一起，飄搖搖，再化成了婦人模樣。隻是這個模樣但是比先前狼狽很多，胸腹間開了個大口兒，血肉翻卷，乾癟的臟腑和腹中快足月的死胎清楚可見！傷口上金光湧動，那是虎子給它留下的暗號——想來一時半刻是難以規複了。

夜行遊女在水中仰開端，對著虎子是一通張牙舞爪，倒是不敢上浮。這模樣逗得虎子一樂，那血淋淋的邊幅倒是嚇得胡八爺向後一跌，若不是梢公再旁拉了他一把，這二百多斤肉得儘數丟在湖裡。

虎子漲紅了臉：“她是誰家的小媳婦兒？這話你可不能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