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無妄和尚倒是冇再回嘴,反而是手上的力量減輕了一分。
他本就是打熬力量,以孃家工夫見長的,現在碰到了無妄和尚,見獵心喜:“師兄,這妖僧交由師弟我來對於,你看著就好!”
來人是個和尚,一條破敗的衲衣上麵,補丁摞著補丁,已經辯白不出本來的色彩。垢麵蓬頭,一頭枯發也不知是多久冇有洗濯,滿腦袋一指節長的髮絲根根上豎彷彿鋼針。頭上戴著個鐵箍兒,越有小指粗細,正中兩端翻卷做了個新月形。鐵箍兒四周的皮膚看著與本來的膚色是不一樣的,再細看,便是發明者鐵箍兒竟然是烙在了這和尚頭上!
“哎~”這大和尚歎了一口氣,“諸法冇法,諸相空相。當初方丈師叔罰我雲遊二十載,再返來竟然是物是人非。”
無妄和尚手中錫杖一轉,八枚錫環“鈴鈴”作響,夕照餘暉映照,那鐵頭八寶蓮花似是開放一樣。
曉得是被人瞥見了,這和尚仍然是走得不緊不慢,一步兩尺,錫杖叩地一次,做派很足。彭先生點點頭:“此人應當雲遊的和尚,不知這寺廟不是廟了,要來掛單,留著吃個飯吧。”
這和尚端倪不見得慈愛,倒像是廟裡的瞋目金剛,一雙法王眼,兩條入鬢眉,鼻塌口闊,兩耳招風。他左手托著一個一口缽,倒是潔淨,木頭紋理清楚,光滑圓潤。右手拄著一根錫杖,看著非常古舊了,白蠟杆,犀角底,鐵頭錫環,分八瓣做了個未開八寶蓮花形,頂尖上刻了一個地藏王菩薩。走一步錫杖一點地,叩地“咚咚”,錫環“玲玲”,非常動聽。
既然如此,這個無妄和尚一身精美的錫杖工夫,又是在那裡學得的呢?他當真是太陽寺的和尚嗎?如若不是,他來此欺詐,單單是圖謀這一個敗落的寺院嗎?
落日餘暉漫灑,鋪滿山崗。草木山石、莊稼房舍,儘是被染上了一層像燃起來的紅色,帶著那麼一絲透亮。
無妄也是對著彭先生躬身見禮:“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貧僧無妄,見過彭先生。”
“那便是休怪貧僧在理了!”無妄和尚說話間將那錫杖遠遠伸出,健步如飛一杖點來,直奔著彭先生當胸!
李林塘為了不留辮子,假裝和尚也是上了癮,邁步上前扣宣佛號:“阿彌陀佛。鐵大和尚見過大師,不知大師所從何來,所為何事啊?”
無妄和尚也不是白給的,看得出來李林塘招式裡的奧妙。白蠟杆錫杖返來一點空中,恰好擋在本身小腿前。“砰”的一聲,白蠟杆被打得彎折了一些,再而回彈了返來!李林塘退了數步,無妄和尚提棍而起,也是退了數步。隻見地上方纔那一點,竟然是在磚石空中上留下來一個一指深淺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