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四月月朔，老爺子都會去一個處所拜祭兩座無人墓碑，以往都是段七娘陪著，大抵在戚籠成了‘半子後備人選’以後，客歲也拜過一次。

很快，斷裂的無影劍刃就被呈了上來，薛保侯摸著劍刃上的各種缺口，雙目微閉，俄然震腳、踏地、走小架子，三寸以內勁風如同暴風暴雨。

倒不是說馬匪必然煉馬樁，隻是人之拳術脾氣易染植物之習性，如耕夫習牛則獷，獵夫習虎則勇，漁夫習水則泳，馬伕習馬則健；馬匪長年與馬匹打交道，做的又是人頭買賣，拳術也好，刀術也罷，野性和凶性是長在根子裡的。

半晌後，戚籠墳前多了三物，一封信、一本小冊子、另有一套拳譜。

……

戚籠猛的一轉，血氣回湧，五指一抓一收，周身三寸熱氣具消，三息以後，兩處墓碑猛的開裂，像是被刀活劈了般。

戚籠舔了舔嘴唇，拿出骨灰盒，四周敲打了翻，公然此中一麵留縫。

薛保侯轉過身子看向裹成粽子、暮氣沉沉的羊赤忱，兩眼垂垂爆出血絲，一呼一吸間，身子好似漲大了三號。

大門翻開，薛保侯額頭微汗，眼中倒是閃過一絲鎮靜。

“隻是左臂的話，無甚事。”

目睹對方又望了過來，許躍訕訕一笑：“言語粗鄙，還望喜公子不要見怪，話說，您脫困以後，還缺跑腿的嗎？”

一片荒墳野塚中，戚籠如怔似魔，一步踏出，黑衣滾蕩，好似有無數刀意扒皮而出，似比這荒墳野塚的陰冷還要凶冷。

“明劍，暗刀，馬樁子，這倒有點像是馬匪的手腕。”

隻要骨灰盒。

朱門大戶怯如雞，豪強惡霸鑽入洞。

戚籠這是在把‘閻羅’藏入身中，匹夫懷刀不在身，在胸腔；如許一來，人與刀合，居家不是客，如此便算完整脫了招式藩籬，行走坐臥，具能猝而發作，可稱大師。

“‘閻’字拆為巷中門，‘羅’字原為捕鳥網，刀藏意，便是上天無門，上天無路，刀意輪轉，方是‘上天無路、上天無門’，亦是閻羅，兩刀一合，便是兵器之地，無人之鄉。”

蚊三道人不陰不陽的一笑：“貧道還是那句話，活屍丸固然冇有實足掌控，但如果——”

“子流，你去幫襯小四和三彪，那人如果真露麵的話，單憑他們兩個一定能壓住，不錯，小小一個興元府，倒還真是臥虎藏龍，竟然又是一個煉體大成的妙手？”

“好凶的刀意，上等入道，成心機！”

他那裡不曉得，這位少將軍是個遇強則剛的性子，途中被刺、部下被害、地頭蛇陰奉陽違，已然完整激憤了這一名，而這位少將軍是想一舉處理統統隱患，幸虧停止日期前，運糧甲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