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潘瘦子見他哭的腔兒都出來了,眉毛鬍子往上翹,“對不住了您,晚了!”
櫃上先生兩眼瞪得滴溜圓兒,高喝一聲,“高朋到!看茶!”後邊回聲出來兩個小廝,一個端上來兩碟兒果子和茶糕,一個提著水壺並托著一張茶盤,雙雙放在一旁的小桌兒上,熱水慢沏,一股濃烈的茶香就飄了過來。“客長慢用。”說完便退下去了。
潘瘦子一聽,茶碗往桌子上一摔,“姓郝的,當初咱可不是這麼說,議定五十兩典出,一月為期,隻要不超越一個月,原價贖回,你是買賣人,怎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彆的,”男人轉向潘瘦子,“一口價!六十兩,山參我要了!”
正說著,當鋪裡又走出去一個穿著華貴的瘦子,前腳剛踏出去,便扯著嗓門兒喊道,“郝多金!我要贖當!”
張小五歎了口氣,“童掌櫃夙來甚麼樣您老也曉得,如果彆個店家,不說把他妹子賣給窯子抵債,也早給轟出去了。可我們掌櫃的不但冇有涓滴不耐煩,還幫著延醫買藥。這都罷了,那小哥兒連續幾天不省人事,要說死了吧,恰好還留著一口氣,他妹子也整日打理服侍著,但有誰說他不成了,便要冒死!可要說他冇死,這身上都臭了!這堆棧講究的就是吃住,有了這...這一傳十十傳百,誰還肯到我們店裡來投宿,這買賣可不就黃了麼。”
“嗯——”老頭兒低頭不語,隻把些攤子上的蘿蔔,地瓜之類的都裹在一起往張小五懷裡一丟,“老了,乾不動了,早收攤兒回家烤爐子去了。”
“這位爺,您這幾張皮子模樣都還過得去,也完整,毛色也都具屬上乘,隻可惜光陰未久,尚未發透,我明天若收了,免不了還得請人再製一製,以是代價麼...”
“但說多少銀子便是。”
“依我看,單是這一虎一熊,雖未乾透,不說百兩,也值九十兩。剩下的固然體量小,質量不比這兩個差,更不消很多裁剪,也值五十兩。”說完,他又喜好的摸了摸那貂皮,“乖乖,那裡來的本領,得了這很多寶貝。”潘瘦子盯著那男人,慎重其事的說道,“爺!他郝多金如果不收,這些,我要了!”話還冇說完,就孔殷火燎的把那大包裹一攬,清算起來,“走,去我那邊。”
郝多金又走到前來典當獸皮的男人麵前,“大爺,如我方纔所說的代價,您意下如何?”
“不承諾?”老張頭兒瞪大眼睛聽的出神兒。
那郝多金也不與他硬犟,走到櫃前的西洋自鳴鐘前麵兒,轉頭笑了笑,對潘瘦子說道,“潘爺說到褃節兒上了,說好的一月為期,明天可還在一月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