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公老孫拱手道：“兄弟出門急，忘了討要過路海底。”

武嶽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他們幾塊大洋就是了……”他探手入懷，隻摸到那幾個瓷藥瓶，猛想起大洋都花光了，為可貴刷地紅了臉。

“我能有甚麼體例……”梢公老孫支吾著出艙去。

郝老六就要發作，他身後的老夫又扯了扯他，衝劃子船艙一努嘴，說道：“劈麵的兄弟，這鬼氣候，風高浪大，顛得人頭昏腦漲，你準是健忘了。既然船艙中另有彆的兄弟，你無妨回船艙去問問，或許有人記得。”

四個少年相互對視幾眼，都搖點頭。

騷猴兒眨巴眨巴一對兒三角眼，煞有介事道：“哥兒幾個是國軍間諜，奉令入川做項奧妙調查。”說著下巴衝麻耗子一揚，“他就是我們的長官。”

“如何，你另有彆的主張？”姚青問道。

郝老六方纔截了幾條船，暗語對過，滿是吃這江河飯的袍哥弟兄，不得不放行。這回本覺得截住了一條倥子船，卻不想又是袍哥，他暗罵道：“他媽的，這江上來往的都是袍哥？老子吃了半天的江風，就不信碰不到一點葷腥！”

麻耗子躊躇了一下，自懷中取出綠皮摺子間諜證，“彆拿我們當山匪流寇，這個隻給你看，不能鼓吹出去！你可懂麼？”

武嶽陽曾聽他父親武團長說過，就連國軍步隊中，也有多量的袍哥兵，這是社會民風使然，憑一紙限令可冇法在短時候內製止住。

“滿嘴胡扯，哪有間諜肯將本身的身份公佈出來。”梢公老孫內心嘀咕道。他常日裡見這四個少年男女神奧秘秘，時不時地相互冷嘲熱諷，相互冇個大小，那裡是甚麼國軍間諜，清楚是一夥兒犯了事兒急於逃案的山匪。他記取前幾日城裡張貼著賞格抓捕山匪的佈告，隻因多喝了幾杯，並未留意佈告上山匪的模樣。梢公老孫看一眼麻耗子，固然未與影象中恍惚的山匪形象對上號，但是瞧他呆愣愣的跟個悶葫蘆一樣，反正不像國軍長官。

梢公老孫拍腿道：“袍哥！袍哥啊！”

“我我……我不是不放心你們麼！”梢公老孫頓腳道，“你們孔殷火燎地催著趕路，既不帶貨色，又不上港口，問你們乾嗎非得夜裡行船你們也不說，誰曉得你們是甚麼來路嘛……”

郝老六看了看滾滾江水，禁不住打個寒噤，他打量了梢公老孫一番，“本身人？你拜的是哪個船埠？”

三條大船已經釘死了劃子。梢公老孫把著船舵，心中悄悄叫苦，拱手喊道：“咱是拜船埠的兄弟，和兄弟穿一樣的袍子，本身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