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春收了笑容,正色道:“九師叔還是要詰問十三師叔的下落?”
“明知故問!”老婦麵色如冰,眉宇間模糊發黑。
“師兄,這小子漸漸鞠問不遲,我們須得先分開這破塔。”徐鳳春勸道。
武嶽陽還未到塔下就聽塔下世人一陣驚呼,那白袍老婦竟從八層塔頂破壞的視窗躍出。
老婦將柺杖攥得咯咯作響,魏芝平和徐鳳春各自後退半步,側身站立,防備老婦突施毒手。哪知老婦竟仰起了頭,也似魏芝祥普通怪笑起來,她的笑聲淒厲而絕望。
“我們下去等你!”麻耗子喊道,說罷和姚青前後腳一步三階地飛躥著下了黑塔。
武嶽陽聽到老婦的聲音,確認她是俞青紅無疑。武嶽陽皺眉向她臉上看去,他深思著俞青紅與二爺爺師出同門,既然同為羽士,想必也會些畫符捉鬼、唸佛煉丹、易包庇遁的本領,俞青紅定是易容戴了假裝的麵具。
武嶽陽哪還能說出話,他兩腳離地,雙手冒死向外掰魏芝祥的手指,可這五指如鐵爪般,死死掐住他的喉嚨,掰不動分毫。
麻耗子迷惑地看著武嶽陽。姚青則陰著臉一言不發。
武嶽陽這一下打空,扭著身子摔在地上,狠惡地咳嗽個不斷。
“閉嘴閉嘴!憑你們兩個,再練十年也不是穆師弟的敵手!我曉得是他不肯見我!他躲到哪去了?你們奉告我!奉告我!”老婦臉孔猙獰,衣袍鼓勵。她手中柺杖啪地炸裂開來,一柄銀絲拂塵被她抓起。
武嶽陽爬上黑塔第八層,他後背不知何時汗毛俄然豎起,麻沙沙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預感到八層石室內會有難以名狀的傷害,遊移著想要拜彆,可畢竟忍不住獵奇,腳步緩緩向前,漸漸移到大開著的鐵門門口。
魏芝平和徐鳳春對視一眼,兩人均想起當年在龍虎山偷師的景象。老婦所言非虛,龍虎山正一派向來一脈單傳,外人能夠拜入門下,誦經習武,修煉道術,可總有些不傳之術僅張氏子孫可學,外姓萬可貴傳。
姚青和騷猴兒一前一後爬上塔來,武嶽陽正被魏芝祥鎖喉舉在半空,臉已憋成了豬肝色。騷猴兒眨著一對兒三角眼,“這……這是乾啥呢?”
麻耗子將石縫間的兩把短刀拔起收回,又扶起武嶽陽,“你可還好?”
“你們也不消冠冕堂皇大仁大義。我們是偷了山中的幾件物什,你們就乾清乾淨麼?龍虎山是張家的龍虎山,正一一脈傳了一千九百年,天師的法印也從未落到外姓頭上。魏芝祥,你是天師張元昭座下大弟子,他傳了甚麼給你?符籙、劍訣、法印和丹鼎,你可得了一樣?是誰經常藏身內院的樟樹上?窺測天賦罡步!又是誰?整日粘著奉迎張八斤,隻為多偷瞧一眼鍼灸銅人!”老婦咄咄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