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禿山叫‘刀山’呦，你們宜賓的傻麅……袍哥可真是冇文明，這‘刀山’算是甚麼名字嘛？”騷猴兒學著鐵牛的川地口音挖苦道。

蒙麵女子非常不耐煩，“這麼說，你是要違逆徒弟的意義了？”

“冤有頭，債有主。殺死你們兄弟的是阿誰麻子臉。”騷猴兒衝麻耗子一努嘴，“都是他殺的，和我們無關，要殺要剮你們找他去，乾嗎跟我們平頭老百姓難堪？”

麻耗子老傷未愈，又添新傷，他腹部的斷肋方纔長好，胸口又受蒙麵女子重創，雖未傷及胸椎，卻也震驚了肺腑，咳嗽更加短促起來。

留在茶館救火的一眾袍哥被燒得灰頭土臉，正蹲在空位上喘氣，見郝老六將人抓了返來，一齊站起。

“慢著，你不能就這麼把他們帶走！”郝老六見眾兄弟個個麵有喜色，本身若不出頭，怕今後難以服眾。他摸了摸腰間的盒子炮，這鐵玩意兒是他從武嶽陽身上繳來的，他之前可從冇籌算用它。

“你讓我如何跟兄弟們交代？”郝老六道。

“是阿海和劉伢子，他倆一個被堵截了氣管，一個心窩子遭了一刀。邱娃也傷得不輕，剛送到老苗那醫治，不知能不能救得起……使刀的娃動手恁暴虐，用心要性命呦……”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扼腕唏噓道。

“哎！傻大個兒，跟小爺說明白，這黑咕隆咚的，再急也不至於趕黑走山路是不是？你們要把哥兒幾個發送到哪兒去啊？”騷猴兒躺在木板車上，扭頭衝鐵牛喊道。

眾袍哥當即擁戴道：“就是就是！他們把茶館都給點著了……”

梢公老孫冇出處地受武嶽陽一夥牽涉，捲入到與袍哥的膠葛當中，當真是天降的禍事。本來花幾塊大洋就能相安無事，哪知當今鬨出了性命，袍哥決然不會善罷甘休。他萬念俱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星空，悔青了腸子。

“六哥！”

“你先閉嘴！舵頭要審他幾個，女人也是受命行事，我們照辦就是。這幾個娃娃先是穿黑袍混進我們船埠，後又毀我茶館殺我兄弟，莫非舵頭不會按幫規措置他們麼？”老崔話鋒一轉，“但是，若我們自行措置，那便有理也成了冇理，不但違背了幫規，更多了殺人滅口的懷疑。你們關鍵六哥挨紅棒還是受那三刀六眼的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