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猴兒本就滿肚子的肝火，見武嶽陽語氣不善，當即發作，怒道：“咋了？”

郝老六道：“都是十五六歲的娃娃，一個瘦些……阿誰……彷彿都不胖，有個撐船的倥子，能說兩句海底就想‘穿黑袍’打草率眼，被兄弟識穿……另有個女娃子，長的倒算斑斕……對了，他們帶著鐵傢夥呢。”郝老六取出盒子炮，雙手托起給老婦人看。

姚青和騷猴兒各自揣摩著如何逃出去。姚青拾起先前郝老六丟下的皮鞭，隔著牢門伸出胳膊去，掄起皮鞭，向長桌上甩去，要以辮梢將鑰匙一點點蹭下長桌來。

“你要甚麼東西？”

梢公老孫在一旁聽得真逼真切，他見這幾個小魔王在地牢裡也不安生，從速禁止道：“可不敢胡來！我們老誠懇實等他們返來，低聲下氣求求他們，或許繞得過我們。你們非得硬闖，觸怒了這些他們，怕得不到啥子好處，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袍哥呦！”

老婦人回過神來，歎一口氣，“你隨他們去一趟，這就去！將這幾人押過來，我要親身鞠問！”

“至公子彆吃力了。你如許不可，抽十下不見得能中一兩下，並且這鞭子又不帶鉤，這甚麼時候能將鑰匙帶到門口來？”騷猴兒點頭道。

“這……就是幾個娃娃嘛……”郝老六放下盒子炮，撓撓頭，拉了拉老崔的袖口，催促道，“你說你說！”

騷猴兒臉腮高高腫起，乍看如薄皮的紅蘋果。他眼睛裡彷彿要噴出火來，一邊嘩啦啦地扯著牢門上纏繞的鐵鏈，一邊揉幾下腫起的圓臉，嘴裡則一向不乾不淨地低聲謾罵。

老婦人點點頭，道：“蟬兒，你讓他們認認，是不是那幾人。”

老崔向前一步，衝裡屋門口做了個揖，“婆婆，容鄙人一一道來……”

姚青和騷猴兒早已見慣不怪。姚青看了看長桌上的鑰匙，心中冷靜預算著牢門到長桌的間隔。

武嶽陽頭臉、脖子和肩頭都留下很多鞭痕，不過都是皮外傷，武嶽陽混不在乎，連藥膏也懶得抹。他草草填飽肚子，烤乾了衣服，對著牆壁，一遍各處練起那十二式怪招來。

老婦人隔著門簾，不知是冇瞥見還是底子就懶得管，她說道：“郝老六，你說吧，你抓住那幾人都是甚麼模樣？”

“回婆婆，這上了年紀的，是我孃舅，他白叟家是個讀書人，常日裡跟在我身邊，幫我出個主張。您曉得老六是個粗人，鬥大的字不識一個，辦事莽綽綽的，須得有人不時教誨……這個傻大個，是個直腦筋，跟著我們駕車撐船出些力量。”郝老六畢恭畢敬地照實答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