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外邊俄然傳來了冷成的聲音。

他上了寨子，見了大當家，大當家便說他長得同姑家表妹有幾成像。也難為這個羽士，細皮嫩肉的，跟個小娘們差未幾。這倒也罷了，偏四當家看他紮眼，跟他說了幾句話，這個羽士便說四當家身上有煞氣，要鎮煞！

這話說完，屋子裡彷彿已經漫上了血光，季赫黃統二人，壓抑的笑聲，同毒蛇口中的毒信子普通無二。

季赫如何不曉得他說的？當下也被逼出了一身汗，麵色垂垂狠厲起來，半晌，嘲笑了一聲。

羽士再本事，空口白牙可冇人信，嶽蛇的老孃和媳婦，可都死得隻剩一副骨頭架子了！

薛雲卉正踩在杌子上把硃砂抹在正房的門梁上，利市畫了個符，轉眼瞥見李茂一家三口來了，從小杌子高低來，行了個禮。

華康歎了口氣，“回爺，還冇有。”

熊英寨裡熱烈得很，小嘍囉大嘍囉傳聞明天四當家抓返來了個羽士，這個羽士也不算抓的，說是同寨子有緣，本身上來的。

他薄唇微啟，聲音沙啞如同喉嚨裡磨了兩斤粗砂，“有動靜嗎？”

下了一夜雨的山裡，比常日清冷很多，但是華康一點都感受不到，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敲了拍門，“爺，部屬給您沏了壺茶。”

......

“是我的人，在熊英寨下的鎮子上問話，傳聞寨子俄然買了很多硃砂和雄黃。這話天然傳到了瑞平侯那，瑞平侯的侍衛長來叮嚀了，說要我們調人來，立時就要攻那寨子！他還要親身領兵！”

瑤杏冇見過這陣仗，拉著王七姑的手又蹦又跳，王七姑卻麵色有些凝重，同李茂道：“當家的，這麼邪乎的事兒，你信？”

冷成夙來慎重，此時的聲音裡，卻有著說不出的告急。

王七姑深吸了兩口氣，又牽著瑤杏大步往嶽蛇院子裡去了。

華康端著茶水，謹慎打量坐在圈椅上的自家主子：他眼皮微合，倦怠在麵色覆蓋著，不過是一日一夜，下巴上已是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為那倦怠平增幾分沉色。

一杯茶斟完，華康往袁鬆越手邊推了推，看他冇有半點動的跡象，歎了口氣，隻好清算了茶托，籌辦退下了。

嶽蛇躺在床上，正朝他們笑。

四當家是多麼有見地的明眼人，如何會信他？誰知那羽士竟把四當家身上的怪事，一件件一樁樁說了來，樁樁件件竟還都對得上。

季赫轉過臉來，眉頭皺成了疙瘩，“人家是侯爺，還是要打山匪，這是馳名有分，你拿甚麼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