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甫一翻開,一股炎熱中夾著冷氣的風,便從細縫中劈麵而來。風中帶著的灰塵讓薛雲卉感覺有些嗆。
……
她微微彎了嘴角,明豔地笑了。
夜裡剛下了場雨,白日裡便陽光亮媚了,日頭曬人身上,不一會兒便要曬的人出了汗的。
辛耘書院雖幾次完工修建,可現在已擱置了幾旬日。昨日將將下過雨,剋日亦無沙塵來襲,怎地這大門一開,灰塵味這般濃呢?
她雖未明擺說了要錢,可府丞有甚麼不懂的?
他瞥見薛雲卉手裡那白紙黑字的存亡狀,另有她指上猩紅刺目標印泥,不由自主地就點了頭,“道長不易,本官曉得,歸去定稟奉告府大人,為道長多設些嘉獎之資。”
她伸手接過,不消那幕僚多說話,看過狀紙,便道:“印泥可在?”
他這麼說了,那幕僚也在一旁點頭,如許一看,那便跟承諾下來,冇甚麼兩樣了。
屈身在這麼個精神凡胎裡,已經夠委曲了,偶然候,她也想痛快一把……
那三人聽了,麵色倒都鬆了些,薛雲卉見狀趕緊又勸了幾句,見劉俏還是皺著眉頭瞧她,她便從速將話頭扯開,“不知燕子妹子本日如何了?”
她回了信,讓薛雲卉替她好生感謝衛慕,又把在保定集市上買的幾個草編的小玩意,幾塊劉俏送的花布,都包了起來,一併找了鏢局往涿州送了,卻隻字未提本日她要闖一闖鬨了鬼的書院一事。
薛雲滄的病更加有了轉機,衛慕在薛家住著,一邊給薛雲滄治病,一邊替薛雲卉照看阿蕎。阿蕎甚是馳念姑姑,日日趴在門框上在外看,連街巷裡的小娃娃找她看手相都冇心機了。
“我那裡用的她謝?”薛雲卉搖了點頭。她可底子冇想著為那黑了心的呂四報仇,她也就是是腦門一熱,圖個痛快了。
她現在又在去往書院的路上,便不再是那債台高築的落魄京官小女了,而是揹負滿城期許的高人,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薛雲卉天然期盼著越多越好,就算冇有很多,再加個十兩,也行的,也不白費她闖這一遭。
孫氏也在一旁神采發白,攥緊了手。
她很歡暢,利落地按在了指模,接過前來送行的劉俏遞給她的吃食和水囊,整了整腰上的佩劍,抖了抖臂彎裡的拂塵,在世人期盼的目光中,從橫水街的牌坊正中穿過,迎著明晃晃的太陽,舉頭挺胸地一起去了。
“自是在的。”幕僚捧過印泥,見薛雲卉神采同方纔未有甚麼辨彆,內心捏不準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藝高人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