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鴻歎了一口氣。
他舉著火把,四下環顧,卻冇重視到離腳步越來越近的坑洞。
他疼得疤痕都擠在一起,清寂看得煩躁,將他甩進山道深處。
兩人相互瞪著,誰也不讓。背後俄然一陣清響,清鴻聞聲而動,裝回了奄奄一息的犯人模樣。
清寂是木靈根,就算將他打得奄奄一息,也能吊著他的命,不至於讓他死在這裡。
她的聲音有氣有力:“你能不能照照鏡子再自誇?”
人影被踢到他腳邊,清寂大步走過來,看清楚清鴻的臉,愣住了:“如何是你?你不是死了麼?”
清鴻對勁洋洋地揮著衣袍:“我們玄天門尋求物我兩忘的超然境地,這寒冰牢平清楚隻我一人,為何要穿衣服?”
玄凜門下這群門徒中,數老邁清冥和老六清寂最記仇,心眼最小。此事成了最好,如果冇成,結果可就冇清寂說的這麼好聽了。
一起上都冇看到丹成的影子。清寂漸漸沉著下來,似有絲絲涼意從背後升起。
清寂感覺,事情已經完整超出了他的料想。
師父,玄天門已經淪落至此了。
那些傳聞被關到寒冰牢的弟子,實則都被玄凜命令撤除。寒冰牢狹長的山道內空無一人,兩人的腳步聲異化北風,分外凜冽。
現在冇了外人,清寂動手更冇遮攔。丹成被踢得到處翻滾,抱緊頭蜷起家子,半點告饒都冇有。
玄凜的說法是舊部已經剿滅潔淨。清鴻微微垂首,身後鎖鏈嘩嘩地響,神采無法,“交運,撿了條命,還不知能活到甚麼時候。六師弟,你也犯事了?”
他的躊躇清寂看在眼裡,隻得悄悄咬牙,一甩衣袖,“同門一場,罷了罷了!”又踢著丹成往裡走去。
他手上的鎖鏈提示著隱元宮的屈辱。清寂狠狠啐了一口,“要不是收了個狼心狗肺的門徒,如何至於落到和你做伴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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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師叔在,清鴻還能夠與師叔切磋一二,師叔也能指導他。他一走,他就隻能和十鳶大眼瞪小眼。
他上前一步,十鳶幽幽瞪他,乾脆閉眼。
大朝晨的,一行保衛弟子自隱元宮魚貫而出,將清寂帶走。
他藉著四周的火把,瞥見地上趴著個小小的人影。
他正籌算給大師兄下點絆子,天璿宮卻走水了,竟然連向來靈巧的門徒,也指認他為幕後教唆。
搞了半天,竟是老熟人。
寒冰牢隻要一條山道,丹成修為陋劣,又半死不活的,能去那裡?
清鴻一愣,隨即幽幽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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