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懷方垂著頭，眼皮一動。他的膝蓋因為悠長跪地落空了知覺，背後被長鞭抽得血肉恍惚。

“……蠢貨……”

玄晏點頭，“我與仇敵不共戴天。如果有緣，自當見麵。”凡人兵士對修士的成見，不是他救了一次秦石就能消弭的。

臨戎離大越較遠，年關的氛圍較弱，另有很多鋪子開張。秦石命令全營在臨戎城外休整，冇有擾亂城中百姓，另派了一些人去采買物質，給營中將士過一個年。

大年月朔夜裡，神武營像臘八那日一樣，在行營裡開了宴席。

秦石顛顛地跑著，朝烏月城揮動手臂。

司慎掌管緹衣騎慣了，向來是似笑非笑的。本日來了北獄，他換了身不常穿的黑衣，顯得肅殺冷酷。

玄晏試了試，玄鐵匕首和刀鞘非常合適。秦石相稱高興：“我跟匠人說就是這麼大，他還不信。如許你帶匕首就便利了。”

等神武營馬不斷蹄，跋涉至臨戎時，已經是大年月朔。

“遊懷方，”他說，“你真讓我絕望。”

秦石赧然地撓頭，“我冇信物互換，隻得先還你……不如如許，我把飛魚押給你？”

比及深夜，已是酩酊酣醉。兵士們連續回帳歇息，玄晏找了鐘林來，兩人合力將秦石抬回營帳。

他翻開帳簾，轉頭看了秦石一眼。

“馬瘦子，神武營的弟兄現在對你特彆佩服，你真不留？”

話畢飛魚一聲長嘶，瞟了玄晏一眼，不屑地刨土。

劍陣如流星，往番人軍陣直插而下。玄晏直直看著劈麵，很久，一條人影大笑著從內裡跑出，手裡還提著玄晏張弓射出的劍。

秦石板起臉，“如果真的分歧適，本將還能夠把它壓緊。”

烏月城內歡聲雷動，城門大開又合攏，驅逐飛魚一騎入內。

不管拔營多少次，秦石的營帳老是一個安插。玄晏風俗性地給他掖了被褥，清算兵器甲冑，返身卻瞥見鐘林站在原地。

一手提肉，一手牽著乖乖的秦石，走在臨戎城裡非常惹眼。比及出了城，玄晏才瞟他一眼，問道：“如何出營了？不是派了人采買？”

身後的神武營已經快看不到了。他最後轉頭看了一眼，將玄鐵匕首入了鞘，放入懷中。

玄晏冷哼：“定情信物就如許還給我？”

他偶然與這群將士膠葛，拔腿欲走，一愣，忽地回身。

翟廣等了一會兒，司慎冇再返來。他撿起此中一個紙團，紙上筆跡狼藉，仍能看得出大抵：

遊懷方久久無聲：“大人……我曾隨您放逐夜荒，為了秦石，您就要棄我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