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玄聽上去彷彿立馬就要哭了一樣,回道:“師兄在呢。”
“師兄.......師兄.......”
季雁卿那一刻內心是震驚的,要說天青九峰裡誰脾氣最好,必然是花緞,連韓誠都得靠邊站,雖說冇如何出場過,但和順內斂的形象深切民氣。百年間,天青山上妖魔似的大雪也冇能在她身上留下陳跡,她安步其間,就像是走在青磚白瓦的江南冷巷裡,這一點經常被蘇瑤打趣,說她的八師姐進錯了門,這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閨秀模樣,如何看都應當出自江南遊家纔對。
至此黎子玄終究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前去,抱著那根簪子失聲痛哭了起來,韓誠本來挺直的脊背也終究彎了下來,季雁卿死咬牙關,腦內一片空缺,季儼在他身後緊緊的攔腰抱住他,不一會兒後就感到有溫熱的液體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修仙之地天青山,共九峰,各峰峰主冇一個普通的,各有各的怪脾氣,像甚麼都好,就是不像一個道門聖地,七情不竭,六慾不除,兜兜轉轉上天上天也還是冇逃掉一絲溫情。
季雁卿驀地轉頭,不成置信的看向黎子玄,張口欲問,卻在黎子玄的眼神裡沉默了下來――黎子玄眼眶通紅,眼淚都快滾下來了。
韓誠再不忍也不能像彆人那樣偏過甚去,隻能看著他的八師妹漸漸衰弱下去,直至滅亡:“師兄在呢。”
“瀟......瀟湘大劫,瀟湘子滿門儘滅。“
周遭有世家弟子已經收回了長歎,不忍的扭過了頭去。
“你乾甚麼?!”
這句話像是用儘了她渾身最後一點力量,話音剛落她就顛仆在地,枯黃的髮絲混亂的散在地上,昔年讓無數世家弟子踏破門檻的江南美人,現在就像一個瘋婆子,女乞丐,牢裡的死囚也比她看上去有莊嚴――起碼冇有那麼多人看著他們滅亡,卻不得不袖手旁觀。
季雁卿昂首,聽出了這聲音是先前那越眾而出,要指責花緞的老者,頓時對將來的發急以及現在的悲哀全都化為了一腔痛恨,逼的他雙目赤紅:“依這位老前輩的意義,我八師妹不是為了修真界而亡?我師妹年紀悄悄,拚著一身不如諸位的修為,冒死傳話,老前輩年齡已高,納福久了,怕是不知此中艱險,我天青門人不為她肉痛,莫非能希冀你們為她流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