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遠處的山山川水儘皆化為緩緩活動的標記，密密麻麻，但又擺列有序。而近處的仇敵，再也不是香豔美人，而是七條血淋淋的尾骨，正自造作爬動。

七位狐尾化形的妖女分紅四組，前三組兩兩夾攻，把杜遠、止正和法海鎖定。餘下一名騰空虛立，手中扣著一麵打扮銅鏡，雙眼隻盯著裴旻——他不動，她也不動。

被他喊破，正往他懷中鑽的兩位美人俄然色變，四隻手二十片指甲全數彈出半尺，齊齊向法海胸口插去！

這一道誅心訣，不是向外開釋，隻對著本身內心收回。

這二人的連番詰責，掀起法海心中滔天巨瀾。在西湖水下泥沙中數百年，他寄魂於金缽，一向在思慮這個題目……我作為西天羅漢消業兼顧，到底在作孽還是在消業？彷彿業力越來越深重倒是真的……舊業未除，新業又添，無怪我始終冇法歸位交差。

法海把誅心訣又吼了一遍，竟然尾音顫抖，震懾結果欠佳，僅給本身壯了壯膽。對於他的兩位緊貼上來，摟頭抱腰，一身肌膚光滑非常，還冇還手，大和尚臉先紅了。

“大兵，我記得你。”那孩子很瘦，一雙眼睛顯得特彆大，瞳孔烏黑敞亮，飽含著痛苦與仇恨。

一時候，他墮入了無儘苦思，軀體站在這裡，神魂不自發地遊離體外，在暗淡迷霧中茫然若失。

妖族喜暗中，顧忌光亮，這是天賦屬性。饒是妖尊級彆，也有影響，何況這些兼顧。

杜遠手忙腳亂，一時忘了催發飛劍，隻是架起雙臂格擋。他本能夠攻代守，但對方兩位滿是嬌滴滴的小美人，一身皮肉吹彈可破，實在是……下不去手！

四周統統都看不清，隻要灰色的霧——和無儘的暗沉。

杜遠的兩隻禮服袖子已被圍攻者劃開，小臂上儘是被抓撓出的白印子，換了平常皮肉，現在怕是連骨頭都被堵截了。

止正撓撓頭，又看了看身上這件出塔火線才換上的戰袍，“不是神通，是寶貝。這件是丹園帶領送我的木棉法衣……”

“對 不 起 ——”

“是知己在痛嗎？”那孩子站在他麵前冇有再動，但每一句都像錐子般紮人。“我隻要九歲，你如何忍心扣動扳機？”

這層光球快速擴大到五尺半徑，把攀附在其身上的兩名裸女全數彈開。

止正也醒了——哎呀差點忘了這是存亡相搏！我留甚麼手哇？這些不是人畜有害的芳華少女……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彷彿變了一個天，也變了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