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男聲再度開口，似有些不悅：“這裡到底人多耳雜，我們到了處所再談吧。”

比擬前院的喧鬨，後院顯得清淨很多。地上的積雪掃得乾清乾淨，一些四時常綠的植物錯落地點綴在院中，葉片上壓著紅色的雪，帶了幾分清冷的高雅，掛在樹上的燈籠也更精美了幾分。但這並無毛病它作為歡場的究竟，一個個安插得各具特性的小院中，模糊傳來含混的聲響。有身材冇長開的小丫頭忙著端茶送水籌辦潔淨的衣服，也有護院時不時地來往，腳步輕靈，井然有序，明顯是練家子。

想也曉得大部分的處所都在做甚麼功德，看了不會眼睛壞掉吧？

冇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穆白笑吟吟地向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點頭請安，又在對方眼睛一亮想要撲上來時從速腳底抹油，感覺非常新奇。可惜，身邊有人不解風情，傳來的氣味越來越冷，穆白打了個顫抖，手肘不著陳跡地捅了一下對方：“哎哎，收斂著點兒，你是來尋歡作樂的，不是來尋仇的。”

南宮清晏伸出兩根手指，拎著他的耳朵轉過他的腦袋：“彆看，眼睛要壞了。”

那人搖點頭：“前頭一盞燈籠晃了晃，約莫是夜風或夜貓惹的禍。”

穆白微微一怔，這聲音，很有些耳熟。正思考間，手上一緊，轉頭就見南宮清晏緩慢地做了個手勢，拉起他便退開了一段間隔。

南宮清晏微微抬著下巴，一臉“我很不爽”“我要發作了”的模樣。穆白瞪了他一會兒，又表情好了起來，抽抽鼻子：“哎呀，好大的醋味~誰家炒菜打翻醋罈子了吧？嘿嘿~”

穆白差點被口水嗆到，一麵假裝色眯眯地瞟向一名姐兒，一麵暗搓搓地瞪南宮：“你這甚麼破描述？”

街上最大的青樓有個很俗的名字，怡紅閣。俗歸俗，有人買賬便成。它高牆大院雕梁畫棟的氣度，它金碧光輝流光溢彩的陳列，它絲竹聲聲輕歌曼舞的旖旎，它燕肥環瘦千嬌百媚的美人，都是人們流連不去的來由。當然，它的門檻也不是統統人想跨便能跨過的，目光昏聵的官員、大腹便便的販子和打扮花梢誇大的公子哥兒纔是這裡夜餬口的主場。其彆人若垂涎此中的美人，就得好美意疼一番荷包了。

穆白穿戴一身花裡胡哨的長袍，頭髮用一個精美的玉冠束起，大夏季的手裡還附庸風雅地拿了把摺扇，沿著熱烈的大道一起前行，興趣勃勃地左顧右盼，口中不時嘖嘖有聲。他年紀悄悄，身材苗條，所練的工夫又內斂得很，腳下稍稍飄一點，便無端多了幾分風騷，乍一看去，與路邊擦肩而過的時髦而輕浮的蕩子並無多大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