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一個嬌柔的笑聲：“門主真當好生謹慎呐。”

南宮清晏伸出兩根手指，拎著他的耳朵轉過他的腦袋：“彆看，眼睛要壞了。”

街上最大的青樓有個很俗的名字，怡紅閣。俗歸俗，有人買賬便成。它高牆大院雕梁畫棟的氣度，它金碧光輝流光溢彩的陳列，它絲竹聲聲輕歌曼舞的旖旎，它燕肥環瘦千嬌百媚的美人，都是人們流連不去的來由。當然，它的門檻也不是統統人想跨便能跨過的，目光昏聵的官員、大腹便便的販子和打扮花梢誇大的公子哥兒纔是這裡夜餬口的主場。其彆人若垂涎此中的美人，就得好美意疼一番荷包了。

矯飾風情，還不如直接說矯飾風騷呢。他不是演員出身，違背賦性兢兢業業地扮演一個紈絝輕易麼？

這大早晨哪來的飛鳥？想到之前有些耳熟的女聲和南宮的反應，穆白俄然反應過來：那是赤眼幻蝠葉三娘！至於那走在最前頭的高大身影，應立便是血煞門的門主了。

“外鬆內緊，有門兒。”穆白貼著暗影處緩慢地動著，小聲對南宮清晏說。

板著臉的南宮終究有些無法起來：“莫奸刁。”真是一言分歧就耍賴。

眼看三個方向都有人快步趕過來，闖了禍的南宮清晏心虛地拉起穆白就跑。

穆白差點被口水嗆到，一麵假裝色眯眯地瞟向一名姐兒，一麵暗搓搓地瞪南宮：“你這甚麼破描述？”

有些掉了漆的門翻開，前頭的老嫗身形若鬼怪般晃了出來，啞聲道：“冇事，有環境？”

天氣方纔擦黑，一些白日裡門可羅雀冷僻冷落的街道便從休眠中醒來普通，迫不及待地挑起了一串串大紅燈籠，燭火跳動，昏黃而含混。龜奴和搔首弄姿的女人站在門前，臉上笑成一朵花，眼睛卻奪目地打量著每一個路過的人，豐富的經曆讓他們一眼就能看出誰是徹夜潛伏的主顧，誰是不必理睬的窮酸。

接著是一個沉穩的男聲：“還請三娘莫怪，謹慎駛得萬年船。”

“走吧走吧，好不輕易出門一趟，總要好好長長見地纔不虛此行。”穆白彎了彎眼角，用心大聲道，點頭晃腦地向前走去。

藉著報酬製造出的一場小小混亂，目前看來，還比較順利。

比擬前院的喧鬨，後院顯得清淨很多。地上的積雪掃得乾清乾淨，一些四時常綠的植物錯落地點綴在院中，葉片上壓著紅色的雪，帶了幾分清冷的高雅，掛在樹上的燈籠也更精美了幾分。但這並無毛病它作為歡場的究竟，一個個安插得各具特性的小院中，模糊傳來含混的聲響。有身材冇長開的小丫頭忙著端茶送水籌辦潔淨的衣服，也有護院時不時地來往，腳步輕靈，井然有序，明顯是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