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告彆[第1頁/共2頁]
諸佛正法賢聖三寶尊,
為利有情故願大覺成。
從今直至菩提永皈依,
那天在病院,徐瑤勸我不忘初心。我驀地驚醒。苗凱重新到尾,不過是一場夢。我們在這夢裡活得太當真了。如果這平生,向來就冇有過苗凱,我要如何活?我是誰?我要往哪去?我要如何走好我一小我的路?這纔是人生的終究題目。我早已經想好了答案不是嗎?
為了以防萬一,我來狀師樓立了遺言。本來想多寫些的,但是想來想去,也寫了不過半頁紙。具名的那刻,我想,人的平生,不過就是這半頁紙。那又為甚麼活得那麼操心吃力呢?
菲傭跟了我這麼多年,走的時候哭得悲傷欲絕。我給了她十年的薪水,把我信賴的理財經理先容給她,但願她能靠這筆錢過上好的餬口,不消再找一個不好的店主受氣。基金會的事情,我讓給了病院。醫療鼎新風風火火地在推動,公營病院迎來了最好的期間。二孩政策放開。部分省市答應單親媽媽給孩子落戶。有大的政策背景共同,大夫們又有仁慈的心和主動的乾勁,我信賴他們會做得很好,會有很多女人和孩子遭到幫忙。固然我不能再供應物質幫忙,但是徐瑤已經承諾把公司每年淨利潤的千分之一持續撥付到基金裡,以公司現在的範圍,這是一筆很多的錢。
那天在雍和宮,麵對著我和苗凱的統統未知,心如亂麻。師父說:“‘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你在香港用心修行這麼多年,也是出世試煉的時候了。”我說:“我在香港也能夠修行,為甚麼必然要試煉?!”師父反問我:“那裡都是修行,為甚麼必然要躲在香港?!”我一時語塞。師父接著說:“就因為你活得太當真了,以是才躲起來。當真了就要試煉,就躲不住。”我詰問:“如何試煉?!甚麼時候纔算結束?!”師父笑笑:“統統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從狀師樓出來,春季午後的陽光從香港中環林立的寫字樓樓頂斜斜地傾瀉下來,曬得人暖洋洋地發懶。天是奶藍色的,高遠但從不霸道。香港有種和順喧鬨的美,不為外人所知。這是香港最好的季候,不曉得下次甚麼時候才氣感受香港如許的氣候。或許,這平生一世,再也冇有機遇了。
我當時並不明白。師父的話隻說到一半,後一半要靠本身悟。
夢醒了,就該好好清算本身,輕鬆上路。
人生還長,另有更多首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