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和“堂”一樣為伶人的居住地,分歧就在於這兩個字的奧妙之處。
“是啊,白日睡多了,現在倒冇了睏意,不如你給我講講你家裡的事吧。”
“年前,就為了抽那一口,我爹硬是把我娘拖進窯子給……賣了,我娘本是書香世家的蜜斯,家道中落纔不得已下嫁給我爹,不堪忍耐那般屈辱,當即便一頭碰死在窯館門前的紅漆柱子上,我爹煙癮勁兒一犯,失心瘋了般,揪著我便朝那堂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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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筠聽不下去了。
伶人間的烏糟乾係不是奧妙,大通炕上一排人擠著,誰挨著誰乾了甚麼,大夥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事。
民國元年啊,那豈不就意味著在將來長達幾十年的時候裡都冇有安穩日子能夠過?
“小川,你睡了嗎?”
眼下唱戲是非常卑賤的職業,排位都要排到窯姐兒前麵去,啟事就在於此時女子被製止登台唱戲,旦角都是由男人反串。
戴沛川倒是越說語氣越安靜,那股安靜之下帶著的暮氣完整不是一個十三歲少年該有的。
再往深了,往白了說,究其起因,還是因為這是勝福班,而不叫勝福堂。
“噯,你怎地還活力了,倒是再給我講講昨夜你聽著些甚麼動靜冇啊。”
“我家裡從太祖起便是包衣阿哈,我爺爺是科爾沁郡王府的家生子,從清廷道光二十五年便奉養在領侍衛內大臣僧格林沁大人擺佈。鹹豐四年,我爺爺隨僧格林沁大人連鎮大得勝伐軍,鹹豐天子賜僧格林沁大人“瑞多巴圖魯”的稱呼,我爺爺也因護主有功領了太仆寺馬廠協領的從九品官職,我家裡雖不是富朱紫家,卻也不是那等日日忍饑捱餓,衣衫襤褸的,宣統元年我爺爺歸天後家裡便開端式微了。”
畢竟法律隻製止了嫖妓,可冇說製止嫖相公,一時候官府、私宅養梨園子成風,相互間更是把戲班子當玩物般用來攀比顯擺。
不管將來如何,眼下如何儲存纔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
想請角兒坐一次大腿不是輕易的事兒,而角兒坐的大腿也不是普通二般的平常腿,這不平常的腿更不是隨便你想坐就能坐得成的。
白靈筠閉上眼,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實在不敢設想,為了一塊大洋如何就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給賣掉?
“我爹自幼便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自我爺爺去後更是整日荒唐無度,不但家裡連續納了多房小妾,更是夜夜流連在煙花柳巷之地,冇多久就感染上了大煙,完整變成了洋菸鬼,家裡能賣的全都被他變賣一空,幾房小妾見情勢不妙早早捲了財帛逃脫了,隻剩我娘一人帶著我守著空蕩蕩的院子整天餓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