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卻道:“不必,你現在可貴上哀家這兒一趟,哀家叫天子過來,你們兩個陪哀家一同用午膳。”
天子的確對這件案子正視,但另一方麵,他也是想見陸蒔蘭。
陸蒔蘭卻感受有些不大對勁,她本日小腹總有些微微墜脹,這是她以來往月信前的感受。但她的月信向來很定時,莫非比來老是晨昏倒置,引得月信的時候亂了?
兩人的聲音纏在一起。陸蒔蘭的嗓子固然有些淡淡沙啞,那聲音本質倒是如一股小溪流般細柔,卻並不如蕭衝鄴變聲過後的降落醇厚,倒像是被甚麼藥壞了嗓子。霍寧珘眯了眯眼。
霍寧珘把玩動手中快完工的印章,道:“倒是見過幾次。娘娘何故俄然問起陸槿若?”
太後便蹙了蹙眉,道:“天子很賞識這陸槿若,曾在陝西與他引為知己。你也曉得,蕭家人有些愛好男色的根子,看看那壽王就是如此。也不知那陸槿如果不是個懂事的。但願不是個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通過攀上天子來博出息的人……”
蕭衝鄴看著陸蒔蘭的臉,那眉心的一點硃紅,令少女的容顏更加光麗奪人,如明珠般煊煊照人眼目。她放下茶盞,抿抿唇角,那雙黑漉漉的眼睛也隨即看過來。“皇上要我看甚麼畫?”
太後得了信,摒退那人,轉眸看向一旁的霍寧珘,俄然問道:“七郎,陸槿若此人如何?你可算體味?”
很快有內侍給他呈了描金漆盤來供其遴選,裡頭有白、青、墨幾色的空缺玉章,亦有金、牙、角材質,凹凸大小不一。
內侍通傳以後,天子起家相迎:“小孃舅來了。”
陸蒔蘭一向很喜好王頌機的畫,見天子得了,天然是要賞識切磋一二。
蕭衝鄴點頭道:“的確如此,後續便由錦衣衛與大理寺持續審辦,都察院隻賣力監審。你二人也該休沐幾日,好好休整一番。五城兵馬司法律犯法,罪過昭彰,既然已查出題目來,就必須嚴懲。你們此次都該當記上一功。”
蕭衝鄴垂下的兩隻手緊緊握了握,才漸漸伸開,還是隻是輕擁著對方柔弱的肩,帶她走向龍案。——固然貴為天子,但是對她,還得持續忍耐。
又過問幾句,蕭衝鄴才道:“馮征昊先退下罷。”又看向陸蒔蘭,道:“陸槿若留下。朕這裡有兩幅書畫,你幫著朕一同看看真偽。”
大殿裡三腳蟠龍朝陽鼎中飄著龍涎香,天子本日穿的是暗紅地滿繡雲紋常服,坐在禦案以後,俊美的臉上神采冷酷,隻是,不時將目光落在用心致致稟報案情的陸蒔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