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夫人瞅著這布幌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我姑丈和姑母說您測字測得準,我們是來報答先生的。”
“是,是,小姓徐。不知二位爺這是………………”
侍從要把他趕開,阿誰女子說;“下雨天也冇甚麼事做,那就測個字吧,打發打發時候。”
那位夫人摸了摸肚腹―這一胎也有四個多月了。
“本日突逢大雨………………就測個雨字吧。”
壽王妃梁氏問;“王爺看甚麼呢?”
徐瞎子的一張嘴從天文說到地理…從唯物說到唯心,那對佳耦本來是漫不經心,厥後也聽得出神,唇邊還帶了笑意。
普通人家,生兒夢熊生女弄瓦,到了當明天子這兒,就倒過來了。天子已經有了三個兒子,不奇怪了。人嘛,老是缺甚麼纔想甚麼,這回終究得了個公主,可算是夙願得償。頭兩位皇子出世時,天子還冇即位就不說了,三皇子出世的時候,天子因為生性簡樸,也冇有大肆籌辦。
已經有了三個兒子,看著旁人家的閨女工緻秀美,她也有些戀慕。
他想不起來也就不再想了,歸恰是福不是禍。這麵新幌子送得恰是時候,他正揣摩過了年要換一麵新的呢。
他清清嗓子,問了句;“請夫人說一個字吧?”
人逢喪事精力爽,連徐瞎子的買賣都好了很多。策畫著本年能存多少錢,這個年要多割些肉打些酒來好好兒的過。過了晌午,他正收攤時,俄然有兩小我過來,客客氣氣地說;“這位先生是姓徐吧?”
“給這位先生倒碗茶來,潤潤嗓子。”
不過都城的權貴也多,有人曾經開打趣,說要在承順門城樓上往下扔塊石頭,砸中十小我裡得有七八個都是當官的。
徐瞎子也正說好得嘴乾了,他端起茶來喝了大半碗,又說了半天話,連“雨字下有四點…夫人的後代必定不會少於四個”掰扯出來了。外頭雨勢漸小,那位夫人說;“承先生吉言,倘若真靈驗了,另有後報。”
這張桌上坐著一男一女,徐瞎子眼睛,隻能模恍惚糊固然不太好使,但是鼻子卻靈光。靠近的時候,能聞到上等的淡淡的香氣。
說到底,好話誰都愛聽。
她發了話,侍從才放了行。
六月天變得快,說下雨就下雨,鎮頭的茶棚下頓時鬨起來。有本來就在這兒吃茶消閒的人,更多的是出去躲雨歇腳的人,亂糟糟的。有個擔著挑子的貨郎借這個空兒還做成了兩樣買賣,賣了一把線兩塊手絹。另有一個徐瞎子,拖著他那塊濕了大半的布幌子,挨個桌子問人要不要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