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地就怔住了,15年的情素在心中翻江倒海――是的,是他。她追出來,空蕩蕩的觀眾席上沉寂無人,她倚著台柱,潸然淚下。
台上,他們是霸王和虞姬;台下,她叫他教員,他教她手眼身法步,唱唸做打功,一板一眼,毫不含混。她悄悄拿了他的戲裝練功服,在乍暖還寒的東風裡搓得滿頭大汗。旗號一樣飄蕩著,她年青的心,也輕舞飛揚。
用安好稀釋哀傷和苦悶,用淡定遣散猜疑和憂愁,眺望遠方,即便那邊永久都被叫做遠方,你的內心天下,也都要永存一種東西,那就是――愛!
那一夜,以及那以後的很多夜,她都展轉不眠。半個月後,她重回劇團,才曉得奇蹟正如日中天的他已經辭職,攜妻帶子,遷徙南下。
那悠遠的守望
她想,愛一小我就是如許的吧,他生,她亦歡亦歌;他死,她毫不獨生。
黃銅重鎖,卻難鎖一顆癡情的心。那夜,她跳窗翻牆逃到他的宿舍,熱切地撲進他的胸膛,對他說,我們私奔。
曉得他是有家有室的人,她還是愛了。就像台上越敲越緊的鑼鼓,她的心在鼓點中展轉,起落,盤桓,掙紮,畢竟是淪陷的城池,一寸一寸地淪陷下去。台上,當她的霸王在四周楚歌中自刎於江邊時,她一手拉著頭上的野雞翎,一手提著寶劍,淒婉地唱:“君王今後逝,虞歌何聊生……”雙目落淚,提劍自刎……
那年,她才20歲,像春季枝頭上新綻的桃花,鮮嫩而飽滿。她自小學戲,在劇團裡唱旦角,嗓音清澈,扮相俊美,把《西廂記》裡的小紅娘演得惟妙惟肖。他32歲,和她同在一個劇團,是頭牌,演武生,一根銀槍,抖得虎虎生風。
15年來盤桓在心中的對他的積怨,在頃刻間冰消雪融。
那一年元宵節,她跟從劇團巡迴演出。在一個小鎮上,她連演五場,掌聲雷動。舞台,掌聲,鮮花,喝彩,都是她熟諳的場景。可清楚又有甚麼不一樣,彷彿有一雙眼睛,悠長炙熱地跟隨她如燎原的火焰。待她去找時,又冇入人群不見了。謝幕後,在背景卸妝的她,俄然收到一紙短箋,上麵草率地寫著一行大字:15年諦視的目光,從未停歇。
那年,她才20歲,像春季枝頭上新綻的桃花,鮮嫩而飽滿。她自小學戲,在劇團裡唱旦角,嗓音清澈,扮相俊美,把《西廂記》裡的小紅娘演得惟妙惟肖。他32歲,和她同在一個劇團,是頭牌,演武生,一根銀槍,抖得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