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隻要捨得,現在這世道有何不能賣的?就連我也覺著冇意義,敬文比來也變得頗多了,”鮑小龍諷笑一聲,拔出腰間的匕首,用袖子幾次擦拭著,望著刀麵上的倒影,幽幽說道,“這刀還是他相送的,可現在我是愈發忍耐不了了,若不是有幼時的情分在,真想割袍斷義,現在我們各自為家,也該到曲終人散時了。”
他微濕的頭髮披垂在肩頭,額角鬢邊有幾縷碎髮落下,彆有一番俊美之感。
何漾悄悄嗯了一聲,翻過身來,將細精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髮絲上,柔聲道:“彆操心了,這事就交給我吧。”
“不清楚,待明日看了這裡頭的東西纔好做猜測,”何漾將夏顏的髮絲繞在指尖,用心致誌想著苦衷,過了好久,在夏顏幾近要靠在他的肩頭睡著時,纔出聲道,“提及來,方岱川確切有些古怪,之前在我還是縣丞之時,他便來探過我的口風,彷彿是想祝我一臂之力,擠走現任知府,扶我上位。”
“用我的髮簪嚐嚐,或者用鐵絲鉤子。”夏顏說罷便要將頭上的簪子取下來,被何漾抓手攔住了。
“那地兒偏僻,一月裡隻要兩回闤闠,平常時候怕是連一把菜刀都冇處買呢。先前我還嫌你替我清算的承擔瑣細,冇成想都是得用的,現在還缺些鍋碗瓢羹,你能想到的都一併帶著吧。”
“哎,現在我倒是想快些上任去了,我們關在本身的小院裡,也不必顧及旁人。”何漾還想占些便宜,夏顏踢了踢他的腳,熱著臉將人強推了出去。
“可這事兒,方岱川為何會牽涉出來,他們家不過一介商戶,犯得著為此搭上身家性命麼?”夏顏想不通方岱川要廣陽王的通敵罪證做甚麼,方家在朝中毫無根底,也向來不淌朝政上的渾水,這回又是出於甚麼啟事,要脫手援救晚晴。
何漾在屋內踱步的速率越來越快,顯得他越來越煩躁,夏顏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去,仿若無認識般脫口而出:“如果並非為了鬥倒雷縣令,而是為了立新縣令呢?”
方纔還纏綿纏綿,不料下一刹時他會說這個,夏顏心知被戲耍了,等候的眼神頓時消逝,臉上也一片通紅,落雨般的拳頭敲打著他的胸口。
何大林嚼了兩口炸花生,笑眯眯地盯著夏顏瞧道:“大妞兒,但是冇有胃口?讓青丫給你去買景福齋的酸湯如何?”
何漾頓時刹住了腳步,怔怔地望著她,可眼神倒是浮泛的,眸光裡彷彿有很多情感煽動。
何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莫多想,你又不是為他而活,若實在煩了,不睬他就是,他這性子左了,一時半會兒扭不過來,非得吃些苦頭,他才曉得本身多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