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林聽了,一拍大腿直說“得用”,風風火火就去田家村了。
眼下已經入冬,栽樹的事隻能緩到來歲開春了,至此一件大事總算灰塵落定。
何大林拆了門板放人出去後,又把腦袋伸出去察看四周,見無人存眷才放下心來,把板子靜悄悄裝了歸去。
這但是大單,如果能做成這一筆,進項可比的上她擺半年的攤了。夏顏內心不住苦戰起來,要不要冒一次險?
隻是現在官府對鹽鐵把控極嚴,平常百姓用的鐵器都有規格,市道上要尋一把好鐵做的剪籽實在不易。
打門聲俄然寂靜了下來,緊接著又是一陣騷動。夏顏獵奇,疾步走到前院看動靜,隻見一丫環打扮的女孩兒跌跌撞撞跑來,臉上哭成了淚人兒。
“這你天然不消愁,按行規我會先付三成定金,紙樣也會一併交與你的,隻要一個要求,針腳技術還要像上回一樣精密踏實才成。”
何大林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買地的事他考慮好久才下定決計。變賣祖田一向是他的芥蒂,好輕易攢下些錢來,頭一件事天然是把地再購置返來。
說定了第二日一早來簽契,梅廉還同意夏顏的父兄乾證,這纔打道回府。
“如此甚好,鄙人梅廉,敢問小娘芳名,家住何地?”大抵是怕她像前次一樣消逝,此人不放心,纔有此一問。
那女孩一抽泣,愣住了一瞬,眼淚便流水似的往下淌。
夏顏想拾回成本行做裁縫買賣,籌算先從時令的棉衣起步。逛了綢緞莊子幾次,隻買到了些瑣粗布頭,閤眼緣的布料一件也無,翻來覆去就那幾樣色彩,又粗笨又老氣,便想著再去一回互市碰碰運氣。
何大林也是中意的,但代價卻冇談攏,田家村覺著少了山裡的出息不劃算,農閒時連打牙祭的去處都冇了,這才一向冇點頭。
夏顏快速瞪大了眼睛,內心突然波瀾翻滾:我的天呐,這是聽到了甚麼驚天大八卦!
又反覆幾次和熟悉店麵打號召,買了醬料和醃菜,這才安然到了家巷口。
夏顏對著他勉強暴露一絲笑意:“又遇見公子,真是巧啊。”
就在她躊躇買胭脂紅還是榴花紅時,肩上俄然被人拍了一下。
米湯灌下半碗時,鋪子上的門板俄然響了,打門聲又重又急,像是出了大事兒,何大林一口熱湯嗆到了嗓子裡,來不及抹把臉,趿拉著鞋就去開門了。
“女人起來,好好說話。”何漾嘴裡雖說著客氣話,神情卻極冷酷,“好好”倆字咬得又緩又重,一句話倒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