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麵,夏顏也早有預感,是以並不鎮靜。麗尚坊手腕越下作,對本身反而越無益。這些有頭有臉的販子也不是茹素的,固然一時不留意載了跟頭,可總有翻身的時候,將來逮住了機遇,定會狠狠清理這筆賬,織錦莊葛家就一向憋著股氣呢。而夏顏此時要表示的,就是買賣不成仁義在的氣度。
夏顏坐在綠茵地上,握著便宜的薄畫板,捏著寸長的炭筆,對幾朵小花描畫勾畫。這個風俗斷了好幾年,本日又重新拾起,竟有種久違的熟諳之情,彷彿時空交叉,又回到了昔日景象。
一日日禮品不輟親身登門贈送,都是些不寶貴卻花心機的小物件,又或者投其所好請她二人看戲聽書,相處時也順其天然,並不功利,很得她二人好感。
三月中旬,八個學徒和兩名新徒弟,一起住進了歡顏後院,至此,本來還略顯空曠的小院子突然熱烈了起來。
“店主來了,何事這般吵嚷。”胡染娘高喊一聲,人群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白老闆分開之前,留下了幾封手信,上麵提到了幾家同業布莊,若夏顏在進貨之時出示手劄,想來也能有所讓利,可如此一來,反倒陷織雲坊於不義了,是以夏顏並冇有籌算操縱這小我情。
織雲坊雖斷了貨,卻恰好給其他幾個布莊可趁之機。歡顏的招牌響鐺鐺,情願與其合作的人大有人在。這些布莊雖冇有織雲坊的門臉兒大,代價也貴些,可勝在各有特性,夏顏也成心多同幾家打打交道。
何漾隻嗯了一聲,淡淡笑著,並冇有多言。
宣紙並分歧適炭筆作畫,可夏顏不在乎,她乃至不需塗改,幾筆輕描裝點就繪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畫作。這份工夫和心性也是厥後磨練出的,用羊毫作畫一筆也錯不得,練的光陰久了,也能做到落筆不悔了。
夏顏嚼了兩口,覺著太甜,直皺眉道:“如果欺人太過,無妨頂一頂,冇準還能推他個跟頭。”
何漾聽了這話,沉默半晌,夏顏見他另有猶疑,忍不住彌補道:“官商之道,異曲同工,如果讓我逮住了機遇,定然把麗尚坊拉上馬來,叫她永不得翻身。”
夏顏見他眉間另有憂色,便撿好聽的說:“你好好把此次春耕辦好,想來遷升之日也不遠了。”
“這可不見得,上麵若想壓你一頭,也難冒尖。”何漾見她吐出了梅核,又捏了一塊桃脯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