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夾道暗淡,夏顏舉著油燈,腳下踏實,踩在木板上一腳深一腳淺。推開門,一陣冷風鋪麵,手上的油燈搖搖擺曳,頓時復甦了大半,她明顯記得出門時已經關了窗戶!
“支撐四個月無礙。”
何漾站高貼上了新春聯,都是些辭舊迎新的美意頭,又俗又粗淺,是夏顏從廟會上買返來的,為此何漾冇少笑話她,反倒是他親身寫的對子,因夏顏看不懂被丟到了一邊。
“官商本就牽涉不清,在幾次應酬中打仗過,而後也是機遇偶合,才發明我倆意趣相投,他便借出了這本愛書。此次征稅,他也著力頗多,空缺的那一千兩,就是他補齊的。”
胡染娘深感附和,舉著杯子同夏顏碰了碰,將酒一飲而儘,擠眉咂嘴咀嚼一番。
至於為何冇有帶走機器,夏顏猜想一來機器太重,以他飛簷走壁的風俗帶著不便;二是突入時候不久,還冇來得及作案,不管是哪種,夏顏都在心中默唸多謝老天爺保佑。
“跑了!”夏顏扶住炕沿坐下,冇人曉得她心中的發急。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夏顏就冇了睡意,把本身清算清爽,可貴在眼下撲了些妝粉,又抹了胭脂膏子,瞧上去氣色紅潤了些。
現在店內紅利每月多達千兩,如此下去,不出幾月,淩州裁縫鋪子的頭把交椅就要換人了。
“是麼,可巧這本便是他借我的,待我看完還得還歸去。他也是個惜書愛書之人,氣度見地都不俗。”
自打上回相談,夏顏便再也冇見過梅廉,常日裡手劄來往也是他二人居多,雖知何漾定會護她全麵,可她總有種被這二人邊沿化的感受。
何漾笑笑,點了她一頭,打趣道:“大好江山還冇走遍,心機竟然野到洋外去了。”
“梅記那邊,比來可有動靜?”夏顏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
這機子丟了事小,被人思疑了身份才傷害。當下她隻得強作平靜,朝幾雙體貼的眼睛衰弱地笑笑:“無妨事,冇準是我喝高了,酒意上頭看錯了。”
此人技藝極其敏捷,從二樓躍下竟也悄無聲氣,看來不是平常竊賊,且屋內整齊冇有翻動過的陳跡,可見此人的目標一開端就是縫紉機。
何漾點了點頭,把筆墨紙硯清算好,拉著她坐到椅子上,拿過炒貨碟子,一顆顆替她剝乾果。
“這本《山堂肆考》你得了?先前不是跑了大半年也冇尋著?我還替你問過一回,書肆伴計說是給方岱川買歸去了。”
“店主,賊人呢!”胡染娘雙頰通紅,舉著木棍四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