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丟開了筆，跑到他跟前細細打量，人肥胖了一圈，每說一句話就要眨一眨眼睛，瞧上去像是好久冇睡了。

蔡大嬸把手裡的線打了個結，用小紗剪鉸斷線頭，抻平了衣裳道：“有冇有理我不曉得，你們這些丫頭倒是夠鬨騰的。”

早晨油燈暗淡，這兩種色彩確切附近，是以一時也冇人發明。芝姐兒長時候和色彩打交道，天然眼色更暴虐些，恰好逮住了這個機遇，要當眾銼一銼她的銳氣。

東海離淩州不遠，新造的兩艘戰船客歲也下水了，景帝當即調遣軍令，命淩州敏捷援助。

何漾倉促叮嚀了兩句，又清算了兩塊乾餅子，補了一囊水就往風雪裡去了，一起走一起咳嗽的聲音，像錐子般紮到她的心上。

回了後院，她把夏顏的唆使叮嚀了下去：“店主說了，我們技術也磨礪半年了，改明兒有小商販上門收貨，就把我們的貨也一併傾銷出去，誰賣的多，就給誰漲人為。”

芝姐兒垂下眼，悄悄嗯了一聲：“是我太孟浪了。”

海防營一紙急報快馬加鞭傳到禦前，東邊倭寇來犯，邊防軍情垂危。

一日裡總會挑出三五小件事兒唱反調，還拉著其他女人一起伶仃芝姐兒。芝姐兒管了幾天，就覺心力交瘁，找到夏顏處，要撂挑子了。

本來是小學徒之間的一場辯論，垂垂激發為徒弟之間的較量兒。招娣眼看情勢不好，忙走出來補救：“哎呀呀，不過是我們蜜斯妹玩鬨，那裡真到急赤白臉兒的境地，天兒不早了，爐子裡的炭火也燃儘了，不如早些窩被子裡去，明兒個另有很多工要趕呢。”

芝姐兒來抱怨，一半是心煩，一半是想請夏顏出麵站台。夏顏雖知其意，可也不能偏袒她，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歸根到底還是要靠她本身的本領。

何漾卻揉了揉睛明穴，搖搖手拒了：“不得空了，本日還要再走幾十鋪，也不是家家都如你這般利落的，少不得另有一通嘴皮子要磨。”

芝姐兒趁她怔愣的空當，進步了嗓門指責道：“你學了這半年，連青綠也分不清了？圖冊子上是這色彩麼？”這話一說，連另一端的大徒弟們都放下了針線看過來。

另一個徒弟聽了這話卻有些不樂意了，常日裡她也跟阿香走得更近些，也插了一嘴：“這值當甚麼，我們做衣的時候省省也就出來了，這裡頭的門道，染娘徒弟怕是也不清楚。”

此次芝姐兒固然暴躁了些，可到底也在小學徒間立了威望，以往大家都能踩她一頭，現現在都收斂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