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究竟何事?若還是那些風花雪月的消遣,就不必叨擾了。”何漾把水汆兒架進煤爐子裡,放了花茶,蘇敬文吃口抉剔,八月天裡隻肯飲這一道。
小武子替何家把守山頭不過幾月,何漾就中了功名,現在田家村有了顧忌,再也不敢鬨騰了,小武子便主動辭了工,連謝鏢錢也冇領,算來何家還欠他一小我情。前幾日他還在歡顏裁縫鋪的隔壁館看店,想不到現在又在武館教武了。
她在外頭閒逛了半天,托人去鄉間刺探動靜,自家就在小館子裡點兩道小炒,吃了個肚兒圓。
“芝姐兒手上的傷如何了?被剪子絞破的傷口最難好,我留了一瓶藥膏在原店主那兒,明兒個你讓她去取。”
找了兩家也不見人,正穿過一道窄巷時,俄然收了日頭下起雨,夏顏捂著頭頂朝一處屋簷下躲去。身後是一家武館,幾個半大的小子在廊下蹲馬步,雨落在了臉上,也不轉動。
何漾瞥了他一眼,考慮到丫頭的名聲,還是冇在這上頭多做膠葛。回屋拿了本身的衣衫,讓他去裡間換下。
蘇敬文犯了難,一向以來都是把夏小娘當妹子看的,現在發明人家成心,又不忍心回絕,撓了撓耳塞,盤桓幾圈,也想不出萬全之策。
何漾倒茶的手半天式微下,盯著蘇敬文瞧了好久,非常猶疑道:“你可識得兩錢分厘?賬目可有算錯?拿來我再重算一回罷。”
因是中秋,家家都得吃月餅,夏顏不愛吃外頭買的,還是自家做熱乎的好吃。蛋黃的,豆沙的,棗泥的,芝麻的,不拘甚麼餡兒,做上百來個,分送給左鄰右裡也是一份情意。
夏顏照平常普通,籌辦了幾隻果子、一小碟糕點並幾塊茉莉香片,這是何大林每回泡完澡都要消遣的小食,乘在小竹籃裡,蓋上青布,跨在臂彎裡一向送到門口。
撇下這一乾臭猴兒,走到門外頭去,還特地迴轉過身把門關上了。
中秋前日,他叫上兒子一道去泡澡,提及新開的澡堂子,豎了大拇哥兒道:“昔日裡你嫌那地界兒臟,新開的這家可講究,你返來這些日子,還冇好好舒坦過,恰好我這兒有多餘的澡牌,咱爺倆也去消受一回。”
何大林是個澡膩子,三不五時做完粗活,就要去街口的澡堂子泡一回,也經常叫上幾個老哥們,修腳修麵,輪番坐莊。
現在何家家世高了,四時候禮也多了很多講究,以往隻送穀子雞蛋的份例,現在都得加添了。太便宜的拿不脫手,油茶糖纔是根基,如許一算,走禮的花消就多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