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低了頭想了會兒，跪著往前蹭了兩步道：“店主！我甘心自賣為奴，一輩子服侍您！”

“你那一百文錢還是我每月給你的，你又拿甚麼多餘的來還，”夏顏折起衣裳又還給她，指導道，“腰身再收些，長頭再放些，針腳一時練不好，就拿眉筆點了印子再縫。”

有幾個親戚來投奔，家裡餘糧還算充足，給了些糧豆便回了。可不知那些村夫歸去如何說的，現在八竿子打不著的同親也上門來討食，何大林又是個心軟的，見人餓得頭眼昏花便不忍回絕了。

“先彆忙活了，咱倆坐下說說話。”何漾撮了一小把茶葉放進銅壺裡，拿沸水泡了，拍了拍身邊的凳子，表示她坐過來。

輪到做活兒的時候還是認當真真跟著學，一塊料子熨帖得平平整整，擺佈對準了纔出剪，動手很有準頭，連蔡大嬸都誇她有悟性。

夏顏聽他這話似有悲觀之意，便知他在京裡辦理並不順利，當下一考慮道：“我這兒攢下些銀子，你可拿去十足門路。”

何家有很多親戚在鄉間度日，逢年過節也會走動來往，剛鬨災時，何大林下鄉察看過一回，見無大礙便放心回了，可冇推測不過半月，鄉裡人的炊火就斷了。

“家裡無人，門頭舒展著，我這才轉來。”

夏顏接過展開一看，裡頭碼放著十二色絲線並一小捆金銀線，大中小號繡花針是非不一，是上乘的繡花東西。夏顏心頭愛好，細心收裹好，把起初做好的兩套夏衫取出，做的時候就放長了料子，現在何漾身量又長了些，大小正合適。

這話有些意義，夏顏也來了興趣：“你要這些做甚，連塊汗巾子的長頭都不敷。”

外頭傳來打門聲，何大林喝得醺醺的，一起打著飽嗝兒，昏頭漲腦走進屋，見到兒子隻嘿嘿笑了兩聲，便倒頭睡去。

夏顏坐正，搖了點頭，給本身倒了一碗茶，一邊吹涼一邊道：“就是覺著你跟之前不一樣了。”

夏顏忍了忍將要上翹的嘴角，大步朝他走去，按了按裙襬坐到他身邊，歪過甚打量起來。以往都冇細心瞧過他的五官，隻感覺是紮眼的，現在一細看，眉眼都是極豪氣的，鼻子也挺，和嘴巴組合起來，說不出的都雅，用裁剪的術語來描述，就是黃金比例佈局。

爐子上的水壺哐啷哐啷響了，夏顏從速拿抹布裹了提起，水裝的滿了，一不留意就灑出來。何漾在身後一把扶住她胳膊，另一手攬了她的身子接過水壺，雖隻一刹時，背後溫熱氣兒還是熏熱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