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娘繫了圍裙刷起碗來,鍋裡的老鴨湯撲騰了,她舀起嚐了鹹淡:“阿誰金蟬說定了你家嫂子了?”
來著是客,夏顏熱忱地把她迎到了後院桌上,替她倒了一碗熱茶。
芝姐兒把嘴裡的飯菜用力嚥下,咬了唇垂下眼:“顏姐姐,感謝你,你常日裡固然冷些,可也是至心替我著想過的,我都免得。旁的東西拿不出來,這裡有個小絡子是我親打的,早就想著送給你了,可一向冇那機遇,你彆嫌棄,下回拿五彩絛線再給你打個快意墜。”
夏顏不動聲色避開了她,一頓腳假裝悔怨道:“我倒是想去,可我那鋪籽實在離不得人。”
夏顏一口湯飯差點嗆到了嗓子裡,捂著嘴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歇了:“嗬嗬,說冇說定我不知,她本身倒像是認定了。”
“有那閒工夫還是想想本身的出息罷,彆整日裡斷念眼兒,到頭來反落不得好。”到底冇再說拂她麵子的話,掃了眼她手裡的絡子,一伸手拽了過來。
梅廉倉促應了一聲,就被號召到正廳落坐了。
劉大娘曉得她在挖苦,也跟著打趣了一回,見背麵何氏吃得醺醺的,嘖了一聲:“你嬸子吃醉了酒,這會兒正胡說呢,有幾個要相看大郎的人家,都叫她給攪合了,如許下去對大郎名聲反倒不美。”
肩頭被人拍了一記,夏顏一轉頭,就見著梅廉立在身後,手上捏著個小錦盒,晃了兩下遞到她跟前。
擺了茶盞落坐,芝姐兒抱著奶娃娃,跟著夏顏去了裡間,縮起手腳坐在炕上,一時候兩個丫頭相顧無言,隻好逗弄起毛伢子,兩隻耳朵卻聽著外間的說話聲。
說完拿袖子遮了嘴,挑了挑眉毛,笑嗬嗬走開了,旁人見了還當她們在談笑,隻要金蟬定在原地,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這值當甚麼,不過是舉手之勞,”夏顏謙讓了一回,到底擰不過,隻得收了,小小一盒子,恰好攏在袖袋裡,“今兒下了席,你遲些走,我有端莊事要與你籌議。”
何大林一聽這事立馬來了精力,兒子婚事一向是貳心頭的重擔,這下升了功名,更是焦急起來,悄悄瞪了自家小子一眼,接過了話頭:“她嬸孃可有合適的人選?”
何板材聽了連連稱是,又把天上文曲星的典故說了一通,何氏坐在一邊擁戴著,現在何漾出息了,她湊趣還來不及,那裡還敢多嘴多舌,小眸子子四週一掃,見這個家裡更加像樣了,便起了攀結的心機:“大哥,都說先立室再立業,大郎年究竟在不小了,可不能一拖再拖了,不然今後放了官,內裡都冇個妥當人打理,可不讓人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