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晚,繞道去景福齋的打算隻得作罷。返來路上,夏顏有些沉默,何漾把一隻錦盒遞了疇昔:“喏,你要的剪子有了,湯大師親製的,寸鐵寸金呢。就當是給今兒下午賠不是了,彆再板著臉了。”
“準是太太房裡的,現在就住在後廊上,您去探聽探聽吧。”
何大林把這話在內心過了一遍,曉得自家混小子斷不會管這事了,便策畫起本身可曾有甚麼熟悉的管事來:“他娘生前倒是有幾個處得好的丫環,這會子也當了管事娘子了,我記得有個叫甚麼煙的,眼下就管著廚房的。”
何大林點頭如搗蒜,又恨鐵不成鋼看了何漾一眼:“大郎的婚事他非得本身做主,顏姐兒還冇探過口風,看模樣也是個自有主意的,他大娘,你如有好的人選,可得替我家留意著。”
珠帽已經串好了,紺青色米粒大的釉珠像小簾子般墜在帽上,拿湖珠裝點著。繡著百鳥朝鳳的金色蟬衣熠熠生輝,用珠光琉璃紗製成的長裙拖著大大的裙襬,層層疊疊,既華貴又靈動,能夠設想穿戴這套行頭在群舞中間靈動穿越,將會是多麼搖擺生姿的氣象。
何漾倒是少有的沉默起來,夏顏與他搭話也顯得心不在焉,回家後連飯都冇吃幾嘴,就冷靜回房了。
“這倒是常看文哥兒戴在身上的,想來是極愛的,”梅老闆悄悄執起巾子,一隻纖纖蔻丹細心輕撫著拉絲毛邊的處所,“這孩子向來長情,用壞了的老物件兒都不捨得扔。”
見著她回屋翻箱倒櫃,劉大娘又笑又歎搖了點頭:“何家兄弟,這兄妹倆過了年可都不小了,大事兒也該操心起來了。”
夏顏驚奇地張大嘴巴,呆立在原地有一刻鐘,又俄然回過神,吃緊忙忙跑到前頭去奉告何大林了。
夏顏切了一聲,把手上的抹布丟到了他臉上:“還冇出息呢,尾巴倒先翹起來了!”
夏顏設想出兩個小媳婦湊在一處,嘀咕著花腔子的景象,也頓覺誇姣,不由露了笑容:“哥哥的孃親,還在蘇老太太膝下養過嗎?”
夏顏嗯了一聲,扯了扯身上的麻布衣衫:“被人看輕了。”
“今兒冬至該煮餃子吃的,我帶了些燻肉來給你爺倆下酒,”說著又拿出一小段紅頭繩遞給夏顏,“你這丫頭也該綁頭繩戴紅花纔是,年紀小小穿那麼素何為?”
“不過是隔房又隔房的親戚罷了,占著個蘇姓的窮親戚。”何漾不欲多說這段舊事,想來不是甚麼誇姣的回想。
日子還是過著,隻要氣候一日寒似一日,淩州城終究下了一場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