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永湛發笑，“真是孩子話。”

沉默間已到了那閣子，匾額寫的倒是“隱清閣”。

木易躺在月燦燦懷中，唇色因失血而慘白，他勾起一絲諷刺的笑，聲音微小道：“我隨太子車駕而來……”

“以是你早都想好了。”永嗔淡淡道：“若你還是羌國的二公主，你父兄天然不準你下嫁一個仆從。但是你已經是我南朝的郡王妃，在這府中，你要做甚麼，隻要我不攔著不往外說，另有誰能曉得呢？你早已算準了，我本不肯娶你，你也並非至心要嫁我，不過是借個郡王妃的名頭——好金蟬脫殼罷了。我既然本不肯娶你，天然不會因為你另有所愛而憤怒；又與你有兄弟之情，多數會成人之美，不會難堪你和情郎。”

永嗔見太子哥哥望著那匾額入迷，便道：“這是從西郊寺廟那處‘隱清園’來的名字。我彷彿記得哥哥說過，西郊寺廟，雪景更勝常日三分。現在雪夜觀來，我這隱清閣又如何？”

內裡保護聽到聲響有異，謹慎問道：“郡王？”

擬把疏狂圖一醉。

永嗔霍得站起家來。

“真讓太醫來了，這木易纔是活不成了。”永嗔把玩著奪來的匕首，“郡王結婚之夜，有刺客要擄走郡王妃還要刺殺郡王——夠誅九族的了。”

月燦燦不答，有些慌亂地喚著幾近昏倒的那人，“木易，木易……”用羌語要他醒醒，又求永嗔，“讓大夫來給木易診治吧，他會死的……”

太子永湛倚在拐角的紅柱子上，聞言收回瞭望的視野，緩緩側頭，望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永嗔——他一麵問著，一麵走上前來。

太子永湛半闔了眼睛也不看路，跟著他的力道漸漸走著，也不說話。

永平侯爺衝動地神采通紅，忙將滿滿一杯喜酒也灌了下去。

“退下。”永嗔沉聲道，大馬金刀地坐到喜床上，冷眼看著地上擁作一團的月燦燦與刺客。

臣弟。

木易嗤笑一聲，氣味微小地插話道：“那些柔蘭狗怎能傷得了我？”

*一刻值令媛，這孩子卻要帶哥哥遊園。

“隻要一件，我要問一問你這情郎……”永嗔考慮著道：“我這府上固然侍從未幾，但是各處門禁護兵倒是保衛森嚴。你如果突破保衛出去的，如何無人報我？如果悄悄潛入，又是如何做到的？”

合座來賓儘皆離席，或跪迎，或控身相候。

太子殿下這一圈酒敬下來，世人倒不敢再來鬨永嗔這個正主，連最桀驁的九皇子永氿也循分起來——自太子駕臨以後，竟是一句渾話也冇再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