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乾脆扔了湯勺，捧起碗來，咕咚咕咚把那米粥灌入口中，伸長脖子儘力往下嚥。

永嗔曉得的，比如說關羽，有“羽瞥見良麾蓋，策馬刺良於萬眾當中，斬其首還，紹諸將莫能當者，遂解白馬圍”；比如說秦瓊，“躍馬挺□□於萬眾中，莫不如誌，以是頗自大”。

那是永嗔分開都中的第二天。

永嗔壓住觀戰後的噁心感，在案幾旁坐下來，見那早膳乃是一大碗米粥、配一碟子雪裡紅。

“白赤！白赤！白赤！”

所謂“將軍百戰死，懦夫十年歸”嘛。

信上一筆安閒清雅的隸書，恰是太子哥哥親筆。

蘇淡墨哽咽承諾著，親身守在床頭，內心念著：滿天神佛，保佑太子殿下吧——他雖生在這至尊至貴的皇家，倒是從落地兒起就冇斷了刻苦，一起坎盤曲坷長大成人，如何偏又要讓他受病痛之苦？

永嗔抬頭一笑，從計謀上輕視“仇敵”。

這類難以忍耐，不以他的主觀誌願為轉移，是完整客觀存在的。

回到臥房，擺在桌上的早膳已經冷掉。

第二日，惇本殿中隻剩了太子永湛一人，他睹字思人，一笑過後不免悲意更甚，又因寒夏季寒，染了時疾，入夜時分便建議燒來。

蓮溪在一旁看著，背過身去悄悄擦眼淚。

那柔蘭戰俘腰椎斷裂，死狀慘烈非常。

永嗔從懷中取出薄如蟬翼的袖刀，平壓著封口處，謹慎翼翼開了信封，抽出內裡烏黑柔亮的信箋來。

永嗔滑頭一笑，掩器字下兩口，成“君子不哭”以相示。

這是商定後的第二日，韓越以十七皇子要休整為由，免了他隨行職員本日的練習。

太子永湛獨安閒惇本殿東間批閱奏摺。

此一去分開千裡，來往手劄都要旬月才至，相對而坐，不由都有些傷感。

不知是誰起得頭，眾兵士齊齊發聲，呼喊這猛士的名字，毫不粉飾他們熱烈的擁戴之情。

兵法裡記錄武將的時候，大多會寫一句近似“少有力量”之類的話，表白此人有武功。

寫字之人固然筆力尚且稚嫩，但是筆劃展轉騰挪間，已然顯出遒勁之力。

這申明在當代，多數將軍是在疆場上揭示太小我英勇的。

蓮溪擦好眼淚，笑道：“毓慶宮來信，我給您收在書桌上了……”

唯有太子筆端拂過紙麵，收回輕微連貫的擦蹭聲，恍忽間好似有人在伴隨他普通。

“傳了來殿下也不看的。”蘇淡墨內心發焦，胡亂擺著拂塵趕人。

太子永湛見了，不明以是，以目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