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黛玉拿帕子捂著嘴笑得肩膀直顫，永嗔則是大笑出聲，“你那丫環婆子不好——如許，今後我接你林姐姐出來玩，你若得空就一塊也來，我帶你們倆，我們吃遍都中如何？”

小黛玉一噎。

卻聽那邊越說越熱烈，不知何時竟練起佛“印”來。

永嗔神采陰霾。他反覆了三日路程，立即就給人摸清了線路。

跟著十七殿下外出，身邊丫環婆子都不好管她，真是順心順意到了頂點。

一時齋飯送來。

隻聽小黛玉童聲童氣道：“你瞧細心了，這一種是結跏趺坐，左手橫置左足上，名為‘定印’，意為禪定。”她一麵說著，一麵已是做出行動來。

小湘雲雖也看到發覺永嗔的目光，卻因年紀小又嬌憨天真，並不知羞，還是笑問黛玉，“好姐姐，你看我這手指曲的對不對？擺出這個姿式來，是不是就跟涅槃佛是一樣的啦？”

小湘雲笑道：“那我看活生生的人，豈不是更千姿百態？何必跑老遠去看菩薩、看佛像？”

小黛玉道：“那石窟從原是北魏的天子要建的，曆經東西魏、北齊、北周……不知過了幾朝幾代，這才營建出本日模樣。現在那些佛像就密佈於伊水東西兩山的峭壁上，一日都遊賞不完的。”用心又嘲笑道：“莫非這些奇事怪事平日你講的多些，我若說一件，便是編話誆人不成？”

小黛玉與她挽手登閣樓，一麵替她謹慎足下，一麵笑道：“你隻說是泥胎木塑的佛像，卻不曉得當初做佛像的徒弟也是下了工夫的，香客來瞧著，隻見有的寧靜，有的靜穆……各種不一，各成心趣。”

因而送小黛玉與小湘雲回府，小湘雲很有些戀戀不捨。

倒是小湘雲趁隙笑道：“另有我，另有我，我也感覺安撫呢！”把永嗔和黛玉都逗笑了。

小黛玉又要推她，兩人頓時笑鬨做一團。

他家小女神……見地有點廣呀——不滿六歲連龍門石窟裡佛像大小都曉得了。

“罷了。”永嗔想了一想，“乾脆竟不去寺廟內了，讓前頭送林女人和史女人的人返來——我記得這隱清園西北角有一座臨湖閣樓的。隻讓寺裡備下齋飯送來。不要讓衛府人曉得，不然他們不過來見我是失禮，過來見我又擾了我的平靜。”

“爺，衛府老太太帶著一大師子在寺裡西堂求安然簽呢——我們要不要去打個號召？”

蓮溪出去，附耳道：“爺，衛府人都走了。我親身瞧著，衛老太太帶著他家小公子坐頭車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