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迎著林如海惶惑又動容的目光,趙長安倒是下拜道:“倉猝而來,冒昧打攪,門生不慎惶恐,還望大人寬宥。”
為首的年青人納首便拜,“門生趙長安見過兩淮巡鹽禦史、蘭台寺大夫林大人。”
忽聞下人報說永安侯府來人了。
冷子興隻是歎道:“若如子華兄所言,賈府也是大幸了。”
次日,賈雨村便麵謀之如海。
永嗔身邊兩名伴讀,一喚蓮溪,一喚翔宇,這林如海是曉得的。
劉子華笑得一團和藹,“不過是為主子們做事兒,比不了雨村兄讀書人清貴。”
趙長安淺笑道:“是門生的不是,冇同大人交代清楚。本宗長房幼弟,乃是十七皇子身邊的伴讀,名喚翔宇。舍弟本名趙長吉,‘翔宇’乃是殿下賜名。”
他無聲“啊”了一下,便道:“本來如此。”又忙問道:“一彆五年,殿下可還安好?”
林如海心中盪漾,麵色潮紅,一時難以言表。
雨村領其意,道彆回至館中,忙尋邸報看真確了。
雨村見這新朋友三十餘歲,麵相馴良,衣裳雖是半舊,卻用的上好錦緞料子。他便不好輕視,笑問道:“這位哥哥不知如何稱呼?”
就算這劉子華隻是姑蘇莊子上的一個二管家,也比他們在官差麵前說的上話。冷子興是做古玩買賣的,他要與這劉子華結伴上路,不恰是為了這便利麼?
一登陸那本該帶路的婆子卻傻了眼。
這賈雨村乃是撤職之身,借朋友之力,謀了這謀生,妙在隻一個女門生,並兩個伴讀丫環,這女門生年又小,身材又極膽小,工課不限多寡,故非常省力。
旬月後到了都中。
趙長安一一記了,臉上的淺笑涓滴穩定,又道:“門生必然把話帶到。如果大人另有話要同殿下說,無妨修書一封,可托付這位劉管家,由他直送都中。”
林如海倒是點頭。他在兩淮鹽政上連做五年,是滿朝文武盯著的人物,現在十七殿下既然已入預政,那暗裡手劄來往就多有不便了。
正踟躇間,那官船上並肩走下來倆穿金戴銀的婆子,往黛玉這邊的婆子跟前笑道:“還不快請你家蜜斯上馬車?這是十七殿下派來接林家蜜斯的。”
冷子興聞言,倒是跌足歎道:“好好的一個蜜斯,何必送到那肮臟處所去。”
林如海乃說道:“已擇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尊兄即同路而往,豈不兩便?”雨村唯唯服從,心中非常對勁。如海遂辦理禮品並餞行之事,雨村一一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