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德為了請他一台戲,花了大代價,早存了要“物儘其用”的想頭。
早有小吏把戶部停頓彙報給李尚德,得知永嗔行事受阻,李尚德表情大好,本日便叫了一台大戲——請了都城馳名的戲公子白玉萏。
方敖是太子少年時的伴讀之一,考取了功名,中心做了幾年翰林,調去外埠為官,本年又調回京中,出人料想地做了個小小的太子洗馬,雖說是與太子協理政務,倒是個閒職,並無實權。
李尚德本人是賜的同進士出身,跟賈寶玉他爹賈政是一樣的——本野生夫不到家,天子看祖上麵子給賞的。
太子永湛見他神情間很有悲色,因打趣道:“是否還是這個動靜更好些?”
“他孃的……”李尚德褲腰帶都解了一半,猛地裡聽到這麼一通傳報,立時軟了,一麵胡亂紮著褲腰帶,一麵罵道:“真他孃的邪性——前次一個蘇子默,此次一個白玉萏,這十七爺跟老子犯衝是不是?”
他家太子哥哥固然忙起政務來,瞧著像鐵打的人一樣,他卻曉得他太子哥哥實則是個紙片人。
何況十七皇子掌捆李主事的傳聞,早在戶部漫衍開了,眾小吏無人敢怠慢。
戶部眾小吏也都曉得,鐵打的李主事,流水的尚書——竟是齊齊唯李尚德馬首是瞻。
永嗔愣住,先是精力一振,“果然?”
太子永湛道:“方敖送來的信,他親身送人進京,連夜出發。信比人約莫早來個半日,約摸今晚那蔡家小孫子便到了。”
但是臉腫的老高,漏了一顆牙,說話一時都倒黴索,李尚德不肯給人看了挖苦,便稱病在家。
李府。
二則由管庫和太倉撥付所兼顧的糧草,並且由各行軍道運送,達到山東東平縣後,交由統兵的行軍道總管廖丙生,再由總管行營同一發放。
永嗔見底下小吏麵有難色報上來,不由咬牙嘲笑。
白玉萏不肯屈就,立時就讓李尚德惱了。
從小就有咳喘宿疾,每年好好將養著,春秋兩季還要犯的,更不消說受了勞累的時候。現在寒夏季冷又枯燥,自旬月前連番議事勾起咳喘來,連綴數日,多加調度,也隻是咳的輕了些,並未病癒;氣候一寒,立時又咳得讓民氣疼。
這兩則事情,離了掌印主事,倒是一樣都辦不成。
李尚德已是按耐不住,大聲喝采,“賞他!”就叫換人做戲,要那白玉翠下來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