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出了密室，內心崩潰、臉上繃住。

永嗔一口氣出了宮門，喚伴讀牽馬來，這便打馬疾走，也不辨路。

太子永湛低低咳嗽兩聲，再開口時語氣還是一貫的暖和，“十六弟一貫有誌於從戎，也的確在這上頭有天賦……”緩緩說了一番話，“既然父皇不敢用大哥，不如便用十六弟。”

次日起來，永嗔探知太子哥哥獨安閒書房裡，並無大臣等議事，他便熟門熟路摸進書房，在靠窗的小榻上歪下來，撿著案幾上的茶點邊吃邊看話本。

太子永湛垂著端倪，姿容俊雅，手中畫筆一絲穩定。

太子永湛與戶部尚書袁可立、倉部主事三人就山西大旱調糧之事，商討了大半日。

永嗔叩拜完立即要撤退，當著好幾個陌生寺人看一動一動的歡樂佛實在太……恥了。

永嗔這才明白過來，忙作揖打拱得認錯，“好哥哥，疇前是我鬨得過分了。現在我才明白你內心滋味……”像他，是要跟才見了一麵的宮女；像他太子哥哥，是要跟好久見不了一麵的姬妾妃子。

“主子見過十七殿下。殿下請跟主子這邊來……”

這一番折騰，夜色已深。

含夏便不敢再說，自去安排。

是以隻是低頭跪著，內心肝火與惱意越來越盛。

永嗔不由擔憂起來，晚膳也冇用好。

遍紅城裡，他隻獨愛太子哥哥的這一間書房。書房是太子永湛親身安插的，精美高雅，舒暢溫馨，特彆夏季裡，又和緩又無炊火氣，從視窗望出去，隻見滿院鬆影俏梅，好不怡然。

隻是永嗔不欲當著外人與太子哥哥起爭論，又或是拂了他的麵子。

兄弟兩個，一個作畫，一個看書；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永嗔嘴皮子利索著呢，立時就報出來，“一月迎春、仲春杏花、三月桃花、四月牡丹、蒲月石榴、八月桂花、玄月菊花、十月月季、十仲春水仙……”

“都是畫了一株花，中間題了一句詩詞。”永嗔幫他吹著畫上未乾的墨跡，笑道：“依我說，太子哥哥你不如再多畫幾幅，湊足一年十二個月的。現在已有了六月荷花，七月蘭花，並十一月早梅……乾脆把剩下九個月的也畫了吧。後代提及來，也是一段嘉話。太子哥哥，你說好不好？”

聲音疲累，透著微微的沙啞。

太子永湛撫掌笑道：“竟不知吾弟有此大才，公然是我藐視你了。”語帶調侃。

卻又不肯去尋字帖，隻央告太子永湛寫“安然”二字下來，他再覆上薄紙細心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