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灱見伴讀受辱，氣得兩手發顫，口唇顫抖著道：“好、好、我……我去回了……回了……皇祖父……”

五皇子府上最大的兒子成燦見兩個弟弟拌起嘴來，不由手足無措，他是個口拙嘴笨的，隻好特長中還未剝過的橘子給成炠，懇求道：“好弟弟，莫再說了，有甚麼我們家去再實際……”

永嗔負手背後，一言不發，將廊下或立或坐、或躺或跪的一乾人等漸漸看了一圈，直將世人看得膽戰心驚一個個低下頭去。

成炠的二叔，恰是太子永湛。

上書房眾皇孫中，五皇子第三子成炠是最為嬌慣的。

流言可畏，三人成虎。

實在這些公子哥們搶這兩簍子蜜橘，倒不是為了東西，隻是合法調皮的年紀，甚麼東西凡是有人搶著，便覺成了天底下第一等的好物。

他兩人正在門邊笑語說話，忽聽得那擁作一堆搶橘子的世人廝打起來。

蓮溪小聲道：“殿下，我去經驗他們。”

他又有兩個伴讀，一名素蛟，一名銀虎。

永嗔勾著嘴角，慢慢道：“急甚麼，且聽他另有甚麼好話。”雖唇角勾著，眼中卻殊無笑意。

成燁人高腿長，先撿了兩個大的蜜橘在手裡，轉到門邊分一個給怯怯站著的寶玉。

他便曉得這是福州貢橘，到了都中宮裡，分到上書房裡隻得兩簍。

那銀虎乃是薑氏孃家的子侄，倒也罷了。那素蛟倒是奉國大將軍牛守定之子，舞刀弄棒是自幼學慣了的本領，更兼生得高大，人卻霸道，遍上書房裡冇有一個是他敵手。眾伴讀自是不敢惹他，至若皇孫等人，卻不好同他實際——玉器老是碰不過石頭的。

永嗔已聽出話音，低哼了一聲。

永嗔袖口裡的雙手攥地生疼，他嘶嘶嘲笑道：“你是個蠢的。編出這類話來，莫非不恰是為了取人道命？”

成燁看他模樣，笑道：“但是好吃？”

但是既然是爭搶，不免有人失色了尊卑。

這成炠小小年紀，現在一套套的話，也不過是從大人那邊學來的。他固然口齒聰明，說得清楚明白，內心卻一定曉得確實意義，隻曉得拿來熱誠人是頂好的故事。

“小王八！餓死鬼趕著投胎呐！你向天借膽敢撞小爺——素蛟，於我狠狠揍他！”

成燁見鬨得實在不成模樣，又見成灱氣得似要暈厥疇昔，隻恐事情鬨大了都脫不了乾係。他便上前一步，笑道：“成炠，就饒過墨香這一遭吧，不過是為了個橘子……”

成炠向擺佈嘲笑道：“瞧瞧我這哥哥，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物。自家親弟弟受了委曲他不說話，這會兒倒幫著外四路的小子來找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