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轉頭瞅著她身側神采恭敬的孫子，這四年……他們竟是錯看了六郎嗎？

元豐十年年初，天子再興神童舉，六郎更是在覆試中得了魁首。

老太太並非平常冇有見地的後宅婦人，如果謝雲初剛纔對朝局的見地讓她驚奇，現在的解剖便是讓她震驚。

身著墨色寶相花圓領錦袍的謝老太爺一臉莊嚴，與謝老太太分坐在金絲烏木的羅漢床兩側，手肘擱在小幾上，細心打量跪在栽絨金線五福地毯上的謝雲初。

既已知謝老太爺和謝老太太看重的，隻要家屬興衰。

謝老太太神采驚奇看向目光端直平視她的謝雲初，心口重重跳了兩下。

現在，為了長姐和母親，她便必須邁出這一步。

“一名是先皇後所生的二皇子，可二皇子天生麵帶胎記被陛下不喜，又曾質於北魏多年，四年前剛返來，朝中冇有根底。另有一名……是繼後所出的三皇子，嫡出正統，朝中呼聲極高！”

目送謝老太太分開後，謝雲初就立在小佛堂菱花窗欞前，見院內琵笆葉上綴著要掉不掉的水珠子，她負在身後的手收緊。

謝雲初叩首，道：“回祖父，並冇有人教六郎，六郎隻是據大伯每年派回永嘉送年禮的管事，或是汴京來永嘉的販子或遊人、學子口中，得知京中產生的一些趣事或是大事，從這些事情當中大抵梳理出朝堂乾係並駁詰事。”

她原想，老天雖給了她再活一場的機遇，可她冇有甚麼大仇要報，也冇有甚麼心願要去完成，就這麼平平平淡的活著，再平平平淡死去也很好。

“汴京至永嘉遠隔千裡，你體弱從未出過永嘉，如何曉得朝堂之事？剛纔那些話，都是誰教你的？”謝老太爺語聲宏亮，極具嚴肅。

見一貫慎重的謝老太太已從方纔的吃驚變得當真，她不露聲色將滋長姐和離的目標交叉此中。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謝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你在佛堂裡候著。”

“這世上冇有不通風的牆，阿姐這些年在蘇家過的如何，怕是早已成了汴都城勳朱紫家後宅婦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一次又出了阿姐幾乎被打死失了孩子的事！若阿姐還不與蘇家和離，皇後三皇子一黨，定會覺得大伯鐵了心要上大皇子這條船，非論如何也不會讓吏部尚書如許首要的位置落在大伯的頭上，且……隻要阿姐一日反麵離，三皇子一黨便不會讓大伯有出頭之日。”

謝老太太見謝雲初這慎重其事的模樣，覺得謝雲初這是嘴上認乖內裡還是不斷念，想要勸他們能準予謝雯蔓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