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麵前的這個孩子也喚雲初。
耀目豔陽,從船舫敞開的窗外暉映出去,落在那白淨如玉的小郎君眼睫之上……
紀京辭細看謝雲初的文章,如謝老太普通,被這十三歲小郎君的才華冷傲。
又或許這孩子身上……有幾分雲初老是避人的謹慎謹慎,讓紀京辭動了憐憫之心,他忍不住想同謝雲初多說幾句話。
紀京辭昂首,悄悄凝睇著劈麵的謝雲初。
“師父?!”
他聞聲開口:“紀或人與小郎君之間非常有緣,如果學問上有任何迷惑,小郎君可前去無妄山青安小築,紀某必傾囊相授。”
聽紀京辭這麼說,剛還一臉不屑的蕭五郎沉不住氣了,伸長了脖子去看紀京辭手中的文章。
“小郎君的文章當中,有強國富民的胸懷,實為冷傲!”
謝雲溪和謝雲柏、謝雲嵐驚奇看向了笑容溫潤儒雅的紀京辭。
“小子何德何能,承蒙先生情願點撥,受寵若驚。小子敬佩紀先生已久,隻是……身子孱羸,凡是為小子診脈的大夫都斷言小子不能活過十二,小子若拜先生為師,恐怕拖累先生。先生於小子如同雲中皎月,小子鄙人文風都是仿先生的,要將文章呈於先生,又並非是最好的文章,小子……心中惶惑,不想在先生心中留下涓滴不好的印象。”
才十三歲,就有如許的遠見和眼界,足見是個人間難尋的輔國奇才。
他含笑看向低垂著眉眼的謝雲初:“小郎君這字體……璞玉渾金,陽剛蕭灑,儘顯歸真之美。”
謝雲初餘光看著魏管事走向紀京辭的腳步,閉了閉眼,一邊緩慢在心中策畫如何解釋字體之事,一邊慎重朝紀京辭再拜。
謝雲柏抬了抬眉,冇有想到一貫拙言的謝雲初,竟然也這麼會說話。
謝老太爺也覺謝雲初失禮,表示魏管事將文章送到紀京辭手上,替謝雲初描補:“六郎,你一貫知禮,本日為何如此失禮?”
謝老太爺摸著髯毛,非常歡暢。
“五郎,不得無禮!”紀京辭怒斥蕭五郎。
他……竟住在了無妄山。
若說,剛纔紀京辭因為這小郎君的名字,對這小郎君萌發好感……
培養出能夠為六合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承平的君王。
蕭五郎不平氣偏過甚去,忍不住腹誹,就連他拜師時,都是父王和他三番兩次哀告師父,師父念在他生母早亡的份兒上才收了他。
與謝雲初同在雲山書院的謝雲溪,另有謝雲柏謝雲嵐兩人更是差點兒將“不成能”三個字,宣之於口。